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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驻扎在西南战线上留作预备队的一个步兵师的第一旅,以及归这个旅节制的第二十七顿河哥萨克团,在二月革命以前,就被从前线撤下来,想把他们调到首都附近去镇压刚刚开始的sao动。这个旅被撤到后方,换了新的冬装,好酒好rou地给他们吃了一天,第二天就装上火车chu发了,但是革命跑到这几个向明斯克开ba的团队前面去了:chu发的那天就在纷纷传说沙皇已经在最高统帅bu签署了逊位昭书。
半路上这个旅又被调了回去。在拉兹贡车站,第二十七团接到了下车的命令。dao轨上挤满了列车。有很多军大衣上dai着红带子的步兵在站台上徘徊,他们都扛着jing1致的俄国式的、但是英国制造的步枪。有许多步兵很激动,担心地打量着排成连的队形的哥萨克。
yin暗的日子已近黄昏。雨水从车站屋ding上通过雨水guan淙淙地liu下来,dao轨间汇积了很多水洼,上面闪着煤油的光亮,映chu了灰云片片的天空。调车的火车tou的吼声沉闷、虚弱。全团的人都骑在ma上,在仓库外面列队迎接旅长。shi到距mao的ma蹄上冒着热气。乌鸦放心大胆地落在队伍的后面,啄食着橙黄se的ma粪。
旅长骑一匹铁青se的标准ma,由团长陪伴着,走到哥萨克们面前,他勒住ma缰,朝各连队看了看。他好象是在用那只没dai手tao的手把缺乏信心的、喑哑的话语推开似的,训起话来:
“乡亲们!人民意志迫使一直统治到今天的皇帝尼古拉二世…呃呃呃…逊位啦。政权已经转到国家杜ma临时委员会手里。军队,也包括你们在内,应当镇定地对待这个…呃呃呃…消息…哥萨克的职责就是保卫自己的祖国不受侵犯…呃呃呃…就是说,不受外敌的侵略。我们对当前的动luan采取旁观态度,让老百姓自己去选择组织新政府的dao路吧。我们只能旁观!对军队说来,战争与政治是不能并立的…在这天崩地坼的…呃呃呃…的日子里,我们大家都应该非常jianqiang,就象…”这位旅长,无能的、gen本不会长篇大论的老将军说不下去,找不到合适的比喻;两条眉mao在他那油晃晃的脸上痛苦地、默默地抖动着;连队都在耐心地等待着;“呃呃呃…就象钢铁一样。你们的哥萨克的军人天职号召你们服从自己的长官。我们要一如既往,勇敢杀敌,至于那里的事…”他斜着zuo了一个向后指的手势“就让国家杜ma去决定国家的命运吧。等我们打完了这场战争,我们也将参与国内生活,不过目前咱们…呃呃呃…还不行。我们不能把军队jiaochu去…军队里不能要什么政治!”
过了几天,仍旧是在这个车站上,他们宣誓效忠临时政府,同乡人成帮结伙,去参加群众大会,但仍与拥挤在车站上的步兵保持着隔绝状态。从会场回来后,人们长时间地议论着听到的演说;他们一面回想着,一面疑疑惑惑地揣mo着每个可疑的字句。不知dao为什么大家心里都形成了这样一个信念:如果现在有了自由——那么战争就要结束了。这么一来,那些宣称俄罗斯一定要战斗到底的军官们就很难肃清这zhong已经shen入人心的信念了。
二月革命后,统治军队上层的惊慌失措的情绪,也蔓延到了下层军官中;师bu似乎已经忘记有这样一个滞留在半路上的旅了。这一旅人下了火车以后,吃完了发的八天口粮,步兵们就成群结队地到附近的村庄里去溜达,不知dao从哪儿来的人在市场上卖起酒jing1来了,在那些日子里下级士官喝得醉醺醺的,简直是司空见惯的了。
由于调离前线,摆脱了各zhong习以为常的勤务的哥萨克,无聊透ding地呆在生了火的货车车厢里,等待把他们送回顿河(对第二期应征的哥萨克即将复员的传说,大家都shen信不疑),哪里还有心思去好好照料ma匹,整天在市场的广场上游逛,chu卖一些从前线上带回来的、容易脱手的wu品,象德国mao毯啦,刺刀啦,锯啦,军大衣啦,pi背包啦,烟草…
重返前线的命令遭到了公开的抱怨。第二连拒绝上车,哥萨克们不让机车来挂车厢,但是团长以解除武装相威胁,sao动才逐渐失去势tou,平息下来。兵车向前线开去。
“这是怎么回事,弟兄们?说是自由啦——自由啦,可是战争呢——难dao还要去liu血吗?”
“过去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