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警署的医生以外，任何男人都不许太平间。那是写好在墙上的。”

“当然。”

“灵车在明天几钟来取棺材？”

“白布也成。”

割风，原是坐着的，他猛地站起，好象椅下面响了一个爆竹。

“对。”

“六尺。”

“没有。我只有通修院那扇门的钥匙，通礼拜堂那扇门的钥匙在门房手里。”

“我钉。”

“到两钟时，您来把我钉在棺材里。”

“您有那两扇门的钥匙吗？”

“我早和您说过，要您替我找一个背箩和一块油布。”

割风朝后退了一步，把两只手上的骨节得嘎嘎响。

“谁钉棺材？”

“您这个人，不和旁人一样，德兰爷爷。”

“什么时候门房才开那扇门呢？”

“首先，只有白布。葬修女，全用白的。”

在割风看来好象是荒唐的事，我们再说一遍，在冉阿让的里，却是平凡的。冉阿让已走过比这更险的险路。凡是当过囚犯的人都有一艺术，知怎样照

“那又怎样呢？”

”冉阿让说。

“下午三左右。在伏吉拉尔公墓下葬，在天快黑的时候，那地方不很近。”

“街上的礼拜堂，大众的礼拜堂。”

“吃的，我送来给您。”

“今天晚上，等到修院里大家全睡了，您能不能把我蒙在那屋里？”

“这，我不到。”

“为什么不呢？”

“太平间是怎样的？”

“啊，好，您是在开玩笑。您不是在说正经话。”

“我盖。”

“不成。但是我可以把您藏在一间通太平间的小黑屋里，那是我放埋葬工的地方，归我，钥匙也在我这里。”

“什么礼拜堂？”

“您！”

“这算得了什么！拿一个铁锈，把几个钉钉到木板里面去！”

“就您一个人吗？”

“空的那吗？”

冉阿让接着说：“问题是要从这里偷跑去。现在这就是个办法。但是您得先把一切情形告诉我。事情怎样行？棺材在哪里？”

“在下面，所谓的太平间里。放在两个木架上，上面盖了一块盖棺布。”

“我就在您放工的小屋里躲一整夜和整个半天。可是吃的东西呢？我会饿的。”

“那棺材有多长？”

冉阿让一少见的笑容，正如冬季里天空中的那微光。

“来个杉木背箩和一块黑布就可以了。”

“您知，割风，您先说过：受难嬷嬷死了，我补上了一句说，德兰先生埋了。事情就是这样。”

“那是底层的一间屋，有一扇窗对着园，窗有铁条，窗板从外面开关，还有两扇门：一扇通修院，一扇通礼拜堂。”

“只是在殡仪执事要去抬棺材的时候，他才开那扇门。

“谁盖那块布？”

“绝对正经。我不是得先从这里去吗？”

棺材去了，门又得关上。”

这幻想也只不过是苦役牢里的一横蛮大胆的发明，割风是一向被圈在平静的事中的，他平日见到的，照他的说法“只是修院里的一些磨磨蹭蹭的事儿”现在忽然有这奇想现在他那宁静的环境里，而且要和修院牵涉在一起，他当时的惊骇竟可和一个看见一只海鸥在圣德尼街边溪里捕鱼的行人的神情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