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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老的心和年轻的心开诚相见(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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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年老的心和年轻的心开诚相见

吉诺曼公公这时早已满了九十一岁。他一直和吉诺曼姑娘住在受难修女街六号他自己的老房子里。我们记得,他是一个那zhong笔ting地立着等死、年龄压不倒、苦恼也折磨不了的老古董。

可是不久前,她的女儿常说:“我父亲瘪下去了。”他已不再打女仆的嘴ba,当ba斯克替他开门开得太慢时,他提起手杖跺楼梯板,也没有从前的那gu狠劲了。七月革命的那六个月,没怎么惹他激怒。他几乎是无动于衷地望着《通报》中这样联起来的字句:“安布洛-孔泰先生,法兰西世卿。”其实这老人的苦恼大得很。无论从ti质方面或jing1神方面说,他都能zuo到遇事不屈服,不让步,但是他gan到他的心力日渐衰竭了。四年来,他时时都在盼着ma吕斯,自以为万无一失,正如人们常说的,shen信这小坏dan迟早总有一天要来拉他的门铃的,但到后来,在心情颓丧的时刻,他常对自己说,要是ma吕斯再迟迟不来…他受不了的不是死的威胁,而是也许不会再和ma吕斯相见这个念tou。不再和ma吕斯相见,这在以前,是他脑子里从来不曾想过的事;现在他却经常被这一念tou侵扰,gan到心寒。chu自自然和真挚情gan的离愁别恨,只能增加外公对那不知gan恩、随意离他而去的孩子的爱。在零下十度的十二月夜晚,人们最思念太yang。吉诺曼先生认为,他作为长辈,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向外孙迈chu一步的。“我宁愿死去。”他说。他认为自己没有错,但是只要一想到ma吕斯,他心里总会泛起一个行将入墓的老人所有的那zhongshen厚的慈爱心chang和无可奈何的失望情绪。

他的牙已开始脱落,这使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吉诺曼先生一生从来没有象他爱ma吕斯那样爱过一个情妇,这却是他不敢对自己承认的,因为他gan到那样会使自己狂怒,也会觉得惭愧。

他叫人在他卧室的床tou,挂一幅画像,使他醒来第一yan就能看见,那是他另一个女儿,死了的那个女儿,彭眉胥夫人十八岁时的旧画像。他常对着这画像看个不停。一天,他一面看,一面说chu了这样一句话:“我看,他很象她。”

“象我妹妹吗?”吉诺曼姑娘跟着说。“可不是。”

老tou儿补上一句:“也象他。”

一次,他正两膝相靠坐着,yan睛半闭,一副xie气样子,他女儿壮着胆子对他说:“父亲,您还在生他的气吗?…”

她停住了,不敢说下去。

“生谁的气?”他问。

“那可怜的ma吕斯?”

他一下抬起他上了年纪的tou,把他那枯皱的拳tou放在桌子上,以极端暴躁洪亮的声音吼dao:“可怜的ma吕斯,您说!这位先生是个怪wu,是个无赖,是个没天良爱虚荣的小子,没有良心,没有灵魂,是个骄横恶劣的家伙!”

同时他把tou转了过去,免得女儿看见他yan睛里的满眶老泪。

三天过后,一连四个小时没说一句话,他突然对着他的女儿说:“我早已有过荣幸请求吉诺曼小姐永远不要向我提到他。”

吉诺曼姑娘放弃了一切意图,并作chu了这一shen刻的诊断:“自从我妹子干了她那件蠢事后,我父亲也就不怎么爱她了。

很明显,他厌恶ma吕斯。”

所谓“自从她干了她那件蠢事”的han义就是自从她和那上校结了婚。

此外,正如人们所猜测的,吉诺曼姑娘曾试图把她chong爱的那个长矛兵军官拿来ding替ma吕斯,但是没有成功。ding替人忒阿杜勒完全失败了。吉诺曼先生不同意以伪luan真。心tou的空位子,不能让阿猫阿狗随便坐。在忒阿杜勒那方面,他尽guan对那份遗产gan兴趣,却又不喜huan曲意奉承。长矛兵见了老tou,gan到腻味,老tou见了长矛兵,也看不顺yan。忒阿杜勒中尉当然是个快活人,不过话也多,轻佻,而且庸俗,自奉颇丰,但是jiao友不慎,他有不少情妇,那不假,但是chui得太多,那也不假,并且chui得不高明。所有这些优点,都各有缺点。吉诺曼先生听他大谈他在ba比lun街兵营附近的zhongzhong艳遇,连脑袋也听胀了。并且那位忒阿杜勒中尉有时还穿上军装,dai上三se帽徽来探望他。这就干脆使他无法容忍。吉诺曼公公不得不对他的女儿说:“这个忒阿杜勒已叫我受够了,要是你乐意,还是你去接待他吧。我在和平时期,不大爱见打仗的人。我不知dao我究竟是喜huan耍指挥刀的人还是喜huan拖指挥刀的人。战场上刀剑的对劈声总比较不那么可怜,总而言之,总比指挥刀的tao子在石板地上拖得一片响来得动听一点。并且,把xiong脯鼓得象个绿林好汉,却又把腰shen捆得象个小娘们儿,铁甲下穿一件女人的jinshen衣,这简直是存心要闹双料笑话。当一个人是一个真正的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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