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结结说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便一栽了在桌上，这是酩酊状态的第二阶段，是常有的现象，安灼拉猛然一下把他送了这阶段，不一会儿，他睡着了。

“格朗泰尔，”他喊“你走开，到别酗酒去。这儿是生死的地方，不是醉生梦死的地方。不要在此地丢街垒的脸！”

“到别去睡。”安灼拉喊着说。

都作铬酸铅的颜。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我向你们保证，她能勇敢战斗。凡是善良的姑娘都有一颗英雄的心。于什鲁大妈也是一个老当益壮的妇人。你们看看她嘴上的胡！那是从她丈夫那里继承下来的。一个乌萨③娘兵，没有错！她也一定能勇敢作战。有了她们两个，准可以威震郊区。同志们，我们一定能够推翻这个政府，这是确切可靠的，确切可靠到正如在脂肪酸和蚁酸之间有十五中介酸那样。这些事与我毫不相。先生们，我的父亲从来就嫌弃我，因为我不懂数学。我只懂得和自由。我是好孩格朗泰尔！我从来不曾有过钱，也没有找钱的习惯，因此我也从来不缺钱，但是，要是我有钱的话，世界上就不会再有穷苦人！那将是人人能看得到的！呵！假使好心都有大钱包，那可就好了！我常想，要是耶稣基督能象路特希尔德④那样阔气，他会多少好事！特洛特，拥抱我！您呀，多情而腼腆！您有着招来妹亲吻的双颊，有着要求情人亲吻的双！”

②德罗赫达（Drogheda），尔兰城市。

④路特希尔德（Rothschild，1743—1812），德国籍犹太银行家，富，这里代表最富有者。

①莫莱（Ther摸pyles），一译温泉关，在希腊。公元前四八○年，三百名斯达人在国王莱翁尼达斯率领下，在此奋战波斯大军，全阵亡。

“让我在此地睡唾。”

③乌萨，匈牙利骑兵。

“走开。”

但是格朗泰尔的那双温和而尴尬的睛一直望着他，嘴里回答说：“让我睡在这儿…直到我死在这儿。”

格朗泰尔以严肃的声音回答说：“你走着瞧吧。”

安灼拉，手里握着步枪，昂起他那俊庄严的，直立在街垒的上。我们知，安灼拉象个斯达人和清教徒。他可以和莱翁尼达斯一起，战死在莫莱①，也可以和克威尔一起，焚烧德罗赫达②。

“不要闹了，酒桶！”古费拉克说。

①据希腊神话，格利翁（Pygmalion）对自己所塑造的一座女像发生情，神维纳斯使那塑像成为活人。

格朗泰尔回答说：“我是风太守！我是品大师！”

安灼拉带着藐视他的意味估量着他：“格朗泰尔，你啥也不能，信仰，思想，志愿，生，死，你全不能。”

这些着怒气的话在格朗泰尔的上产生了一奇特的效果。他好象让人家对他脸上泼了一杯冷，忽然清醒过来了。他在窗旁边，把手肘支在一张桌上，坐了下来，带着一说不的和蔼神情望着安灼拉，对他说：“你知我信服你。”

②提香（Titien，1477—1576），意大利画家，他有一张画题名是《提香的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