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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伽弗洛什的过度兴奋
这时伽弗洛什遇到一件意外的事。
伽弗洛什在认认真真砸烂了麦茬街的那盏路灯以后,他转向了老奥德烈特街,没有遇见一只“老猫”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把他能唱的歌曲尽情地全bu唱起来。他的脚步,远没有被歌子拉慢,反而加快了。他顺着那些睡着了或是吓坏了的房子,一路散播着这zhong有煽动xing的歌词:小鸟们在树林子里骂,说阿达拉昨天
跟着个俄国佬走了。
这是mei丽姑娘走的路,咙啦。
我的朋友比埃罗,你的闲话多,因为那天小米拉
敲着她的玻璃窗子,又叫了我。
这是mei丽姑娘走的路,咙啦。
sao女人,多么乖,她们的毒坑了我,又要害奥菲拉①先生迷心窍。
这是mei丽姑娘走的路,咙啦。
我爱爱神,她打情骂俏,我爱阿涅斯,我爱bamei拉,莉丝要对我玩火,把她自己烧毁了。
这是mei丽姑娘走的路,咙啦。
从前,我见了苏珊特
和泽以拉的遮tou巾,我的灵魂和它们的皱褶混在一起了。
这是mei丽姑娘走的路,咙啦。
爱神,当你在你发光的yin影里,dai上罗拉玫瑰hua,我堕地狱也愿意。
这是mei丽姑娘走的路,咙啦。
让娜你对着镜子穿衣裳!
我的心有一天飞跑了,我想是让娜把它收起了。
这是mei丽姑娘走的路,咙啦。
晚上tiao完四人舞走chu来,我把斯代拉指给星星看,并对星星说,你们看看她。
这是mei丽姑娘走的路,咙啦。
①奥菲拉(MathieuOrfila,1787—1853),ba黎医科学校的化学教授和毒wu学家。
伽弗洛什一面唱,一面还zuo着丰富多采的表演。姿态是叠句的支点。他的脸有着千变万化、层chu不穷的脸谱,在大风里飞扬的破被单上的窟窿yan儿也比不上他那张脸的hua稽突兀、变幻莫测。可惜他只是一个人,并且是在黑夜里,没人看见,有人也看不见。这是被埋没了的财富。
他突然一下停住不唱了。
“把浪漫曲暂停一下。”他说。
他那双猫yan睛发现在一扇大车门的门dong里有一幅所谓的构图,也就是说,一幅人wu画:wu是一辆手推小车,人是一个睡在车子里的奥弗涅人。
那小车的车杆着地,奥弗涅人的tou靠着车箱的边。他的shenti蜷曲在斜着的车板上,两只脚垂到地上。
伽弗洛什富有经验,一yan看chu那人喝醉了。
那是一个在那一带推送货wu的工人,他喝得太多,也睡得太死。
“是这样,”伽弗洛什想dao“夏天的夜晚,大有好chu1。这奥弗涅人在他的小车里睡着了。让我来把这车子送给共和国,把奥弗涅人留给王朝。”
他心里一亮,有了个闪光的主张。他想dao:“这辆小车,把它放在我们的街垒上,那才好呢。”
那奥弗涅人正在打鼾。
伽弗洛什轻轻地从后面拖动那小车,又从前面,就是说,抓着他的脚,拖动那奥弗涅人,一分钟过后,奥弗涅人便安安逸逸地直躺在地上。
小车没有挂碍了。
伽弗洛什已习惯于chu1chu1预防不测,因而他shen上什么都有。他从衣袋里掏chu一张破纸和一小段从一个木工那里摸来的红铅笔。
他写dao:法兰西共和国
收到你的小车一辆
他还签上自己的名字:“伽弗洛什。”
写完以后,他把这张纸sai进仍在打鼾的奥弗涅人的灯rui绒背心的袋子里,两手抓住车杆,推起小车,朝着菜市场的方向飞跑走了,把那辆huan腾得意的小车一路上推得咯登咯登震天价响。
他这样干是危险的。在王家印刷局有个哨所。伽弗洛什没有想到,那哨所是由郊区的国民自卫军驻守的。那一班的人已经有些被惊醒了,好几个人的tou已从行军床上抬起来。连续两盏路灯被砸烂,加上那一阵怪吼怪叫的歌声,这已足够了,那几条街上的人原是胆小怕事的,太yang落山便想睡,老早便用盖子罩上蜡烛。一个钟tou以来,这野孩象个玻璃瓶里的苍蝇似的,在这一带闹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