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沮丧忧郁的但是安娜她这时对什么人都是亲切的立刻以她的单纯快活的态度使他振作起精神来。试谈了几个话题之后她把他引到绘画的题目上去他滔滔不绝地谈着而她就留心地倾听着。他们走到他们租下的房子那里仔细察看了一遍。
“有一件事我很高兴”安娜在回去的路上对戈列尼谢夫说。“阿列克谢可以有一间绝妙的ate1ier1。你一定得使用那房间”她用俄语对弗龙斯基说因为她看出来戈列尼谢夫在他们的隐遁生活中会成为他们的密友在他面前是用不着顾忌的——
1法语画室。
“你画画吗?”戈列尼谢夫急忙转向弗龙斯基说。
“是的我早先学过现在又开始弄弄了”弗龙斯基说涨红了脸。
“他很有才能哩”安娜带着欢喜的微笑说。“自然我不是鉴赏家。可是有眼光的鉴赏家这样说过。”
八
安娜在她获得自由和迅恢复健康的初期感觉得自己是不可饶恕地幸福并且充满了生的喜悦。关于她丈夫的不幸的回忆并没有损坏她的幸福。一方面那回忆太可怕她不愿去想;另一方面她丈夫的不幸给了她这么大的幸福使她不能懊悔。关于她病后生的一切事情的回忆:和丈夫的和解、决裂、弗龙斯基受伤的消息、他的再出现、离婚的准备、离开丈夫的家、和儿子离别——这一切在她仿佛是一场梦她和弗龙斯基两人一道来到国外之后这才从梦中醒来。想起她使她丈夫遭受的不幸就在她心里唤起了一种近似嫌恶的心情好像一个要淹死的人甩脱了另一个抓住他的人的时候所感觉到的那样。另外那个人淹死了。自然这是一种罪恶但这是唯一的生路还是不想这些可怕的事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