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众粮商变了脸“光咱们这些天到的，就有四成人要白跑一趟！”

尽对方要求由卖方，将粮运送到富，但这么距离，在暴利面前，一运费算得了什么？

听说人家的东家还在牢里关着，粮商和掌柜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吩咐伙计守好船，自个到县城的酒馆茶楼打听消息去了。

不过在暴利的诱惑下，一切都不是问题。粮商们盘算着，横竖离着富不远，大不了白跑一趟，好了却可以赚个盆满钵满，过个的新年！

一番虚让之后，众人重新坐定开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自然要说话聊天了。大家是同行，又为了同一个目地而来，绕来绕去，话题终要回到这次富粮商收粮上。

富县大的地方，统共就那么几座像样的青楼酒馆，粮商们无论去哪一家，都会碰上一堆同行。大家一见面，自然亲切无比，几乎每一家馆里，都上演着这样的场景：

这一天从早到晚，一直络绎不绝有粮船到达富。后来的老板和掌柜的，一看见码上一艘挨着一艘的粮船，心情便张起来。船一靠岸，赶去粮店打听，得到的答复自然毫无例外，都是请稍候一宿，等我们问过东家后再说。

“您请上座！”

“不过我今天下午走了一圈，几个码看下来，最少有一百条粮船，看吃，都得装着四十石以上的样。”刘贤弟又。

“想不到张老哥亲自来了，小弟给您拜个早年了！”

“久仰久仰！”尽从没见过，却更要表现亲。

粮店的掌柜陪着笑说，这事儿我们可不了主。几位爷稍候，我们这就去牢里跟东家商量，一有了章程便告诉你们。

要知，以他们收粮的价格，再把损耗算去，也不过六钱银一石米。这一下就是五倍的利，足以让任何人疯狂了！

“肯定用不着。”刘贤弟皱眉：“我打听过了，富县永丰仓，今年不过才买两千七百石粮。”

“老哥，你这次带了多少粮？”刘贤弟问。

“伙计，快加把椅！老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们县另外三家粮行的东家、掌柜…”

仅仅几天时间，富县的各埠上，便停满了满载的粮船。船儿靠岸后，各家粮商或者他们的掌柜的，便上岸到三家粮店知会说，粮运来了，赶验货仓吧，大伙还赶着回家过年呢。

粮商们离开粮店，见天不早，谁愿意回船上，和一帮雇工挤一起？便寻青楼酒馆吃酒耍乐去了。

“是啊，明天肯定还有到的。”刘贤弟苦着脸：“想不到，动作都这么快，这边又不能上收粮，这可如何是好？”

“不着急，不着急，问明白了再说吧…”

“久仰久仰，请上座！”

粮商们心里不快，但现在是狼多少，谁都怕得罪了金主，非但一句难听的话不敢说，还得表现宽宏大度：

但可惜的是，来送信的是粮店的伙计，无权与他们签署契约，只说他们老板同时向很多个县的粮商求援，便匆匆去下一家送信了。

“不多，几十石罢了。”那张老哥捻须：“年下了，谁家也不宽裕，只是周洋他们陷囹圄，咱们为同行，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谁还图那钱？”其实，他带了好几条船，几十石后面还得加个零才行…

“是啊，谁也不图那钱。”众人纷纷，觉着自己好崇。

是以在各县粮商看来，一两六钱的价格就是厚利了。现在，富县的粮商，竟然以三两银的价钱收粮，那简直就是暴利！

“那不得四千石了？”众人倒冷气：“他们用得着这么多粮么？”

“甭别人，是咱们先来的。”关键时刻还是张老哥有主意：“明天一早，大伙就去周洋店里等着去，咱们占他一份！”

因

可想而知，粮商们会以何等情，对待这笔大买卖。

“是啊，如何是好？”众粮商发愁。

为哪怕荒时，卖给富县粮商的粮价，也没超过二两银一石粮。现在毕竟离荒还有几个月，最少也得给人家打八折！

“哎呀，刘贤弟你也来了，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应该的，应该的，谁家还没个难。”

于是，一袋袋粮从各县粮商的库房里搬来，装上船，沿着运往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