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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丽的毁灭
——闻一多的死亡意识
作为一名现代文学教师,我对闻一多没有进行过专门的个案研究。但我对闻一多这个人是从少年时代就怀着shenshen的敬意的。这zhong敬意源自于他的死,他的不同寻常的死。最早知dao他的名字是在mao泽东的《别了,司徒雷登》中,mao泽东用激越的语调写dao:“闻一多拍案而起,横眉怒对国民党的手枪,宁可倒下去,不愿屈服。”由于mao泽东的这句话后来成为权威评价,导致人们误以为闻一多是为某zhong政治诉求而死。今天看来“横眉怒对国民党的手枪”并不意味着闻一多就是共产主义者,也不意味着闻一多反对整个国民党。他所怒对的是“手枪”而不是某个党。手枪是自由和民主的死敌,能够怒对这样的手枪,恰恰说明闻一多是个真正的为自由而战的战士,而决不是什么“由自由主义堕落到民粹主义”难dao说只有对国家社会漠不关心的逍遥派才是自由主义的代表吗?mao选中的注释说闻一多是“中国著名的诗人,学者和教授”我那时觉得知识分子中也能有这样的人,的确是了不起。后来又学习了他的《最后一次的讲演》,不禁更加为他面对死亡的气概所折服。我还以这篇作品代表学校到区里参加朗诵比赛,获得了第二名。后来到大学里学习现代文学,接chu2的第一首闻一多的诗是《死水》。我隐隐觉得闻一多的生命与某zhong死亡意识有着联系。后来我当了老师,每当讲到闻一多时,我总是不自觉地围绕死亡来讲。现在我把这点零散的思考谈一谈,就教于诸位闻一多研究专家和诗歌研究专家。
我发现闻一多诗歌中有许多篇什与死亡有关。在他传世的一共不到100篇的诗作里,在主题上明确涉及死亡的,就有《红烛》、《李白之死》、《剑匣》、《十一年一月二日作》、《死》、《火柴》、《梦者》、《也许》、《忘掉她》、《末日》、《死水》、《天安门》、《飞maotui》等十几首。另外还有一些虽不明确指涉死亡但在juti诗句中对死亡有所描写的篇什,那些诗句大多chu现在诗的后半和结尾。如《爱之神》结尾:“呸!不是,都不是哦!/是死魔盘踞着的一座迷gong!”《心tiao》结尾:“听!又是一阵炮声,死神在咆哮。/静夜!你如何能禁止我的心tiao?”chu现“死”字的诗一共有20多首。
闻一多笔下的死,首先是一zhong生命的完成,带有鲜明的目的论意义。《红烛》可以作为这zhong思想的代表。闻一多把红烛分为“躯ti”和“灵魂”“是谁制的蜡——给你躯ti?/是谁点的火——点着灵魂?”躯ti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烧chu灵魂,否则,躯ti就是灵魂的监狱。“烧罢!烧罢!/烧破世人底梦,烧沸世人底血——/也救chu他们的灵魂,/也捣破他们的监狱!”所以说“匠人造了你,/原是为烧的。”烧的结果是“培chuwei藉底hua儿,/结成快乐底果子!”闻一多明确地总结dao:“灰心liu泪你的果,/创造光明你的因。”这里,红烛自shen的死亡与外在世界的改变构成了清楚的因果逻辑关系。所以,闻一多实际上把死不看zuo简单的死,而是看成转生,看成另一zhong价值的实现。于是,他笔下的死亡便ju有了形而上的意义。《李白之死》写李白蹈水抱月而死,心里想的却是:“我已救伊上天了!”《剑匣》写“我用自制的剑匣自杀了!”因为“我的大功告成了!”《火柴》把一gengen火柴写成“樱桃艳嘴的小歌童”“有的唱chu一颗灿烂的明星,/唱不chu的,都拆成两片枯骨。”《烂果》写果子彻底烂透之后“我的幽闭的灵魂/便穿着豆绿的背心,/笑眯眯地要tiaochu来了!”总之,闻一多的生命观里,死亡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中间wu”它既是已有生命完成的必要仪式,又是新的生命诞生的奠基礼。《se彩》一诗中写dao:“生命是张没价值的白纸”当上面画满了红、黄、蓝、粉、灰等五彩的生活内容之后“再完成这帧彩图,/黑还要加我以死。”
所以,闻一多笔下的死,或者给人奇异,或者给人怪诞,但并不使人恐怖,并不使人反gan。闻一多1922年12月4日致吴景超的私人信函中有这样一段话:“来信谈及生死问题。这正是我近来思想之域里一阵大风云。我近觉shenti日衰,发落不止,饮食不消化,一夜失眠,次日即不能支持。我时时觉死神瘦削的手爪在我的hou咙上比画,不知那一天就要卡死我了。…”闻一多将一zhong类似唯mei主义的情趣贯穿在他的死亡意象中,经常刻意去挖掘死亡的“形式mei”但是又达到一zhong区别和超越了“恶之hua”模式的mei学效果。《梦者》一诗写dao:“假如那绿晶晶的鬼火/是墓中人底/梦里迸chu的星光,/那我也不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