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正在对他讲给夏平介绍对象的事。“爸爸，您的意见呢？对方情况就是我刚才讲的，还比较理想。”平耐心地说。

“家里的事不要和我讲了，我父亲的责任尽够了，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黄公愚打颤的手不小心碰翻了茶杯，忙用抹布着桌。

“二，咱们家这事是难解决。可我就要想个办法解决它。”

“不行，不能换人，她跟咱们家三十年了。”

“二，你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守着爸爸，守着这个家？”平平问夏平。

平平沉默了。母亲的话比在世时更显得权威。他们（兄弟妹全）每个人的前都时时浮现母亲伟大而仁慈的形象，她带着温的光隐在小院上空的云天中，关切地、谆谆教导地俯视着儿女们生活的窝巢，慈祥的微笑中留着劳一生的倦容。平平前就常常现这幻象。

“就这事？你安排就是了，还有别的什么事？”黄公愚不知为什么一下又烦躁起来。刚才给报社打电话，发了一通，本已经平息了些。

“爸爸总得有人陪啊，这个家也总得有人。”夏平说。她的声音总着一听凭命运摆布、逆来顺受的平和。

门外，祁阿姨鼻发酸，老泪一下涌上来。她一生没怎么过泪。她拉起围裙了睛鼻，转驼着背走了。

“嗯…”“另外，等今年秋天，您国回来后，咱们家想办法给阿姨放一两个月假，最好能再给她一笔钱，让她回南方家乡看看，散散心。爸爸，她三十年了，就没回家去看过一次。咱们得替她着想着想。”

“除了你替我这一两个月，别人谁能啊？大本没时间，大哥是不了，大嫂是不愿意，秋平更不好这个家的事，冬平、小华都在念书。你让谁？”

是。没有人能。自己也不愿意长期接这个家。

家里家外的事让他烦，让他分心。今晚他要重要事情。夏平又去哪儿了？动不动就走。一不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心上。

“还有，小华最近…”

“我是想能不能再找个十几岁的小保姆，帮着阿姨零碎活，跑跑。让阿姨能有时间稍微歇歇。她这几十年一天到晚为咱们劳累，现在年纪大了，咱们不关心她谁关心她？”

“那你说怎么办？”

“妈妈说过，不让这个家散。”

“这个家散伙儿，各过各的算了。这么多人在一块儿过日互相扰，还得赔上你。”

“好了，今天不要和我说了，我今天有重要事要计划。你是大，好比母亲，家里的事你考虑安排吧。你叫夏平还是来我这儿。”

“我没意见，不要跟我商量，你是大，你主就是了。我大事情还顾不过来。家里的事你们自己。”黄公愚不胜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走着，这儿胡整理一下沙发布，那儿磕磕碰碰摆一下茶，他的手由于激动神经质地颤抖着。

“她年纪大了，每天家里这么多活儿，她实在不过来。”

“这事得跟您商量，关于祁阿姨的事。”

会糊涂到这失去理智的程度？

平观察着父亲。父亲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言行错？给夏平找个比较合适的对象，难不是好事吗？“这事主要得看夏平本人的态度，我还没和她谈。”平说“爸爸，还有一件事，要和您商量。”

黄平平车骑得飞快。

“祁阿姨怎么了？”黄公愚转过。

大要和父亲谈些事，她们正好能退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们俩合住一间房，两张单人床对着。

“再说，分开过，都没房，怎么分，爸爸又让谁？”夏平停了停又说“平平，你不是有事还要去吗？你别替我心了，走吧。”

客厅门，祁阿姨正好走过来，刚要迈门坎，听见这句话，她在门外站住了。

“这事你们商量着办吧。还有什么事？”黄公愚问。

大平来了。

南池大街，不宽的街面，夹的树，路灯，重的树影，东华门，路上乘凉的人三五成群，小伙在打羽球，卖冰的白小推车；北池大街，左拐，还是骑自行车自在；景山前街，左边肃穆的紫禁城，右边黑苍苍

“大家。”

“爸爸，您怎么不听我说完呢。我是要说：祁阿姨每天劳动量太大，忙里忙外，光买菜买东西就跑那么多路，她脚现在又不太好，可能还有关节炎，咱们应该关心她，想办法减轻她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