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就想写小说,电影达不到。
南都周刊:哪些相近的地方?
严歌苓:比如说犹太人和中国人都注重独善其身。他们都拼命地去做事,都是很好的商人,也都是很好的手艺人,他们很勤劳,爱钻研,也爱钻营。他们有注重教育的传统,比如再穷也让孩子读书,要读秀才,考状元啊。
南都周刊:区别呢?
严歌苓:中华民族缺乏那种凝聚力,犹太教的凝聚力太大了。
南都周刊:《寄居者》与《扶桑》都有海外背景。不过我觉得这两部作品的相似之处,在于女人如何寻找自己的真爱。你以为你喜欢这个,实际上你喜欢的是另一个。
严歌苓:在你把它点破之前,我还没想到这一点。
南都周刊:不是有意识的?
严歌苓:不是。本来写主人公May跟他去了美国,她为了男友彼得害了杰克布。她应该认识到自己对杰克布的爱,但刚开始她从感情上杀掉了他。写到最后,我发现May不能这样做。她一点一点地发现自己爱上了他,就不能继续那样做。
南都周刊:她最后的行为背叛了她的计划,当然,从感情线上来说,这一点都不突兀。
严歌苓:有时候,女人会抵触这种人。她在心里说,我怎么会喜欢这种人呢?她喜欢,她拼命抵制。
南都周刊:有人称你是好莱坞编剧。在好莱坞的经历会不会让你将来的作品变得更“好莱坞化”?
严歌苓:其实我在那儿写的东西不多,不是那种主流的好莱坞的格式化的东西。我改编过苏联的长篇小说,还有越南的长篇小说,因为制片方觉得我有社会主义国家生活的经历。我们也学好莱坞的东西,怎么写奏效,怎么抓人心。所以,是不是受到影响,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时间长了,这种影响肯定是有的。但这是种非常恶劣的影响。我在有意识地抵制,所以好莱坞的大路片我都是不看的。
南都周刊:听说你喜欢“卧底”为写小说实地考察过。
严歌苓:我在冲绳岛的纪念馆,曾经看到资料说有130个15岁到18岁的孩子,都死在冲绳决战中,很多是拉手榴弹自杀了。在纪念馆,还能看到照片上他们稚气的眼神,看着我就流泪了。后来我写《小姨多鹤》,就想到了我站在照片前面的那种感觉。
为写《寄居者》我先后读了十多本书,有关犹太人在上海主题的,我翻遍了美国的图书馆。我还了解很多细节,香水用什么牌子?风衣是什么牌子?裁缝店是什么样子?舞厅是怎样的服务?等等。
南都周刊:跟别的作家比起来,你小说里都隐藏着一个“我”你写了那么多小说,就有无数个“我”到底哪一个跟你最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