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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2/4)

我对他讲起为什么会突然跑回家来,讲着讲着,讲到那一夜大几乎淹没保房,而吴大中企图侮辱我的时候,我失声大哭…

爸爸的睛瞪直了,光是烟,廉价的劳动牌,一边一边咳嗽。他听完了,什么话都没说,以后的四天里也始终没提这事。只在临走那天夜间,给我留下个月的生活费时,多拿了十五块钱,嗓音沙哑地说:

校的同志说,陆朝龙虽是公社副主任,明目张胆地开后门,怕也难办。”

爸爸皱皱眉:“大年夜不到,他不会回来的。”

陆朝龙所在的宽桥公社,年年都有招工名额。特别是市区的宾馆、饭店,每年总要到他们那儿招收服务人员,指定要姑娘,五官还要端正一的。如果能转到市郊的宽桥公社来,一两年内上海,那是没问题的。

我心里仍对哥哥老大不满,人家有正经大事要同他商量,他倒请个人上门一趟,丢下十块钱就算完事。不过想到陈谷康同哥哥毕竟是两个连队的,也许并不熟悉,我也不便多说了。

“那现在…”

爸爸和我之间,只剩一层窗纸没破了。就让我主动破吧,省得爸爸为难:

“办法倒有一个,就看你愿不愿意。”

我早猜着了。爸爸一谈这个话题,我就猜到了。但我沉默着,我在忖度,也许,这并不是校的同志主动跟爸爸谈的,而是爸爸托人找的门路。

“你看呢?玉苏。听你讲过那一番遭遇,我考虑,你再回贵州歇凉寨去,不合适。”

“没有。没有回信不更说明他要回来嘛。今天不来,可能是买不到船票,可能是到他值班。”

“等哥哥回来,一起商量。”

什么开销啊,要买米、买菜、买油、买煤球、买盐、买酱油,平时爸爸和哥哥回上海来,大概都是到打“游击”并不在家煮饭吃的,家里啥都没有,啥都得买。我剋得很,样样东西算计着买,十块钱还是一下就光了。幸好爸爸的汇款很快到了,不几天,在崇明前哨农场的哥哥,也给我寄了二十块钱。我一下成了个“大富翁”在上海混一两个月没问题了。

“那他节为啥不回来?”

“爸爸,有什么办法转到市郊来呢?”

接着,爸爸又说了陆朝龙的意思,他无意在宽桥公社的范围内找对象,他还是希望在市区找,即使市区的姑娘不愿意,哪怕是市区队的也可以。

陈谷康倒混得不错,当副排长了。他说,只等他爸爸的问题一朝解决,他的

节他再次回来的时候,跟我谈起了陆朝龙。他说这是校一位同志主动提及的,这陆朝龙是那位同志的亲戚,说他本来也是上海人,上山下乡的时候,他走的是“自寻路”的队落路,他所在的公社就在黄浦江对面,摆渡到浦东,坐公共汽车半个小时就到了,甚至比在闵行上班的工人还方便一。更主要的是陆朝龙下乡后表现突,又有当地的亲戚提携,两三年间,已当上了公社革委会副主任,是全公社最年轻的,前程远大。

“碰到那个替你垫车票的同学,把钱还他。”

爸爸在吃年夜饭的时候提起这个人,我很。果然,随后几天里,他侃侃而谈,把陆朝龙的情况彻底地给我介绍了。

“但愿…”

“值班吧。每个连队规定了必须留下多少人,要不,整个农场就走空了。”

“会的。我特地写了信去。”

年初四那天,中学里的同班同学陈谷康倒找上门来了,他说他同哥哥都在前哨农场,两个连队挨着,棉地接棉地,只隔着一座桥。他说是哥哥请他来的,给我捎来十块钱,要我过了节多住些日再走,他力争在节后回来。

“那就没办法了。”

“要有办法,爸爸当初也不会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月底,爸爸回来了。两年不见,他成了个老,两鬓染霜,动作迟钝,说话低声下气的,脸也在校晒得黑红黑红。角那些成扇状展开的鱼尾纹,像刀刻上去的一般。

我真恨哥哥,过节他也不回来,我两年回家一次,他都不愿回来同我团聚。这一我不得不佩服爸爸,他毕竟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儿,早知哥哥不会回来了。

可我仍然非常俭省,甚至可以说是吝啬。匆匆忙忙逃离歇凉寨,连件替换的衣裳都没有。一回到家,我就翻箱倒柜。抄家之后,从十九号大院二号小楼搬到瑞仁里的,就是一只被柜,一只箱。翻了半天,总算翻了几件故世的妈妈当年穿的半新的衣服。在家里,我就穿这些旧衣裳。上街时我才换上穿回来的那。好在我也不常去,不像那些回沪后聚在一起的知青们,有空就去逛路,到一家一家去串门。

“他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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