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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2/6)

“招呼我全打过了,散会!”

幸好他当机立断,要不,女民兵排长准定又要站来向他这个汉抗议了。

矫楠的脑里不时地浮动着梦境里的那双睛,一个迫的问题来,夜间,要不要到宗玉苏的小卖里去呢?他同宗玉苏的关系,在连队里还是秘密。他俩之间的情,还于那比朦胧稍稍明显一的若即若离的阶段。可他到她那里去,是瞒着人的,是偷偷摸摸的,每次去,都是向班排长找个借请假的。万一他和宗玉苏的关系被人觉察,会不会也遭到像那个贺班长一样的下场呢?

矫楠不曾想到,被他打倒在地擒获的“黑鳗鱼”真的像传言中说的那样,是个亡命在逃的杀人罪犯。这么一来,整个歇凉寨集和大队都受到了县公安局的表扬,县里面还特地给大队里送来了一面锦旗。于是乎,矫楠、宗玉苏、郁、杨文河几个人的名字,就在知青中间响开了,公社、区、县的也重视他们了。事情发生的当年,县里面要组织铁路会战民兵团,还决定每个民兵连四个排中间,必须要有一个女民兵排。女民兵排的名额,照规矩摊分到各个大队。偏远闭的歇凉寨大队,也像好些山乡村寨上一样,要动员一个农村姑娘远门,简直比登天还难。吴大中自然而然把脑转到了知青上,每个大队两个女民兵名额,让女知青去,一个是余云,一个是宗玉苏。理由是动员时她们都报了名。余云上铁路工地,让她的男朋友郁一路去,互相有照应;而宗玉苏、矫楠、郁三人呢,由于抓杀人逃犯有功,是民兵中的功臣,理该他们去。再说,不少人都在传,铁路修好了,沿途各站都要招收站务人员,对这些知青来说,也算是一个安排。

“我有什么鬼?”

矫楠犹豫起来了。

产队好好教育。事情过去不到三个月,又了一个败类。这是败坏我们连队的名声,败坏我们民兵的名声。我在这里奉劝你们这些少男少女,少给我惹这些风艳事。要谈,脆像人家上海知青郁和余云那样,公开地谈,在一起打饭吃,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赶场。千万莫去钻树林,莫去钻山,更不准像姓贺的那样跑到人家民兵团里扒下坏事…”

队伍左侧的女民兵排几十个姑娘尖声惊叫起来。整个连队一刹那间成了一堆。连长大概也意识到说了过话,猛地提嗓门大喊了两声:

矫楠无言以对。郁的话是有理的,要他和杨文河帮忙去对付“黑鳗鱼”的时候,矫楠没提到宗玉苏,他知这两个人同宗玉苏的关系都僵,怕说了实话他俩不去。事情过去之后,他们俩从没给矫楠穿过这件事,但矫楠心清楚,他们不会看不眉目,看不内中的蹊跷。只是他们不问,他也不想说罢了。在他的心灵,他又何曾不晓得宗玉苏就在近在咫尺的哨街上呢,他又何曾不想去这条少数民族聚居的街上走一走,瞅她几呢!只因为他怕宗玉苏会认为他是去要求恩的,只因为他怕她看透他的心事,再被她瞧不起,他才不去。中学时代给她写信惹麻烦事儿的影,还笼罩在他的心,还刻骨铭心般地刺痛着他的自尊心。

“我不喜吃糖。”

“那去玩玩也好嘛,宗玉苏那里东西不少。”

“我不敢去…”矫楠自己也不晓得怎么会把这句心里话吐来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格外地羡慕郁和余云之间的情。郁家是声名赫赫的资本家时,余云同他很好,且把老师和家长的威胁恫吓置之度外;“文革”开始,郁家被抄了,他那个趾气扬、盛气凌人的妈妈被里专政队着去通沟、扫堂,家中一贫如洗时,余云还是执著地着郁,同他一起双双来山乡队落。她是独养女儿,母亲边无人照顾,照政策是可以分在上海的;即便她有在读书期间恋的“把柄”给人抓在手里,还是可以分在“市农”的,在上海市郊的农场里,有工资收,一两个月就可以回一趟家,讲到天边去也比队落好,但是她跑到贵州山乡队来了。唯一的原因就是郁是“外农”郁的命运是队,她愿意跟着他来。来了之后,她

“不敢?”郁睁大一对睛“你连‘黑鳗鱼’都敢打,去小卖就不敢了?算了吧,我知,你心中有鬼。”

广州的果糖在工地上是稀罕。矫楠不想去赚这个便宜:

就这样,矫楠来到了铁路会战工地。郁、余云和他及本大队两个青年农民“小母狗”和“小鸭儿”分在连队里活。宗玉苏呢,福星照,团里的后勤把她来,在专为一营三个民兵连设立的哨街小卖里当了售货员。哨街挨着一连二连扎在坡上的工棚区,离三连也只半里路,走个来回十分钟便够了。但矫楠很少到哨街去,难得去一趟,也绝不到宗玉苏小卖里买东西。一奇怪的自尊心和矜持着他。郁问过他:

“我问你,抓‘黑鳗鱼’那天,你为啥只对我们说是自己的事,只字不提宗玉苏?”

“怎么不去宗玉苏那儿买糖吃?余云去买糖,她尽拿广州的好糖卖给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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