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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学研究所(2/2)

可能就在“七·七事变”后一两年内,哈隆有一天突然告诉我,他要离开德国到英国剑桥大学,去任汉学教授了。他在德国多年郁郁不得志,大学显然也不重视他,我从没有见到他同什么人来往过。他每天一大早同夫人从家中来到研究所。夫人针线活,或看闲书。他则伏案苦读,就这样一直到夜才携手回家。在寂寞凄清中,夫妇俩相濡以沫,过的几乎是形单影只的生活。看到这情景,我心里充满了同情。临行前,我同田德望在市政府地下餐厅为他饯行。他以极其低沉的声调告诉我们,他在哥廷这么多年,真正的朋友只有我们两个中国人!泪光在他里闪动。我此时似乎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他被迫去国,丢下他惨淡经营的图书室,心里是什么滋味,难还不值得我一洒同情之泪吗?后来,他从英国来信,约我到英国剑桥大学去任教。我回信应允。可是等到我于1946年回国后,亲老,家贫,幼。我不忍心再离开他们了。我回信说明了情况,哈隆回信,表示理解。我再没有能见到他。他在好多年以前已经去世,岁数也不会太大。一直到现在,我每想到我这位真正的朋友,心内就悲痛不已。

因为哈隆教授在国际汉学界广有名声,他同许多国家的权威汉学家都有来往。又由于哥廷大学汉学研究所藏书丰富,所以招徕了不少外国汉学家来这里看书。我个人在汉学研究所藏书室里就见到了一些世界知名的汉学家。留给我印象最的是英国汉学家阿瑟·韦利(ArthurWaley),他以翻译中国古典诗歌蜚声世界。他翻译的唐诗竟然被收著名的《津英国诗选》。这一《诗选》有像中国的《唐诗三百首》之类的选本,被选的诗都是久有定评的不朽名作。韦利翻译的中国唐诗,居然能置其间,其价值概可想见了,韦利在英国文学界的地位也一清二楚了。

我在这里还见到了德国汉学家奥托·冯·梅兴-黑尔芬(OttovonMnchen-Helfen)。他正在研究明朝的制漆工艺。有一天,他拿着一本所的藏书,让我帮他翻译几段。我忘记了书名,只记得纸张印刷都异常古老,白的宣纸已经变成了淡黄,说不定就是明版书。我对制漆工艺毫无通解,勉帮他翻译了一,自己也不甚了了。但他却连连。他因为钻研已久,于此,所以一看就明白了。从那一次见面后,再没有见到他过。后来我在一本英国杂志上见到他的名字。此公大概久已移居新大陆,成了籍德人了。

。我曾经替他写过不少的信,给中国北平琉璃厂和隆福寺的许多旧书店,订购中国古籍。中国古籍也确实源源不断地越过千山万,寄到研究所内。我曾特别从国内订购虎宣,给这些线装书写好书签,贴在上面。结果是整架的蓝封上都贴上了黄小条,黄蓝相映,闪了异样的光芒,给这个研究所增添了无量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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