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
的得失?”在座諸人一時寂然。
飯后到客廳里又談。郭秀峰說,希望日本解除對中央通訊社的統制,新來的
池田就斥責道、“這種事原沒有約束規定,但是日本要這樣做就這樣做了,你卻
只會得求情,枉為你是國民政府的長官!”郭被說得面孔發熱。我想此人倒是真
曉得尊重中國的,但他也不要太目中無人,我就安著一個心要鬥他一鬥。恰值顧
寶衡問日本戰時糧食能否自給,池田答,完全自給,不靠外米。我就駁他,引最
近一篇日本的散文為證。那篇文字原為宣傳克苦奉公,寫一個教授病倒,親戚送
來五升米,那女兒專為留起給父親喫,他喫了歎說,今天我纔知日本米的味道好。我道、“可見日本國內已不易喫到日本米。”我因責池田、“中日戰爭于今六
年,不應再如此說話不誠實。”池田當下滿面飛紅,只是微笑。我亦隨又喜愛他
的老實。散會時他走到我面前,給我一張名片,上印著池田篤紀。
翌日池田來訪。他三十六歲,比我小兩歲,生得劍眉赤面,筆筆都正,倒是
英雄相,穿一套藏青西裝,那藏青的顏色稍稍帶寶藍,就連他的人都有了新意。
我見他進來,聯想到小時我四哥從田畈里回來,剛走進屋里,只覺屋里都是他這
人。自此為始,池田每隔三五天總來一來,我亦漸漸的去回看他。
與池田相識纔一星期,一日他來我家,見稿子攤在檯子上,他問可以拜見麼
,我一想他是日本人,但亦不怕,說“也可以”那是我有感于太平天國敗亡時
忠王李秀成的供狀,我將來逃走,也要留這麼一篇文字在世上,文中歷敘和平運
動事與願違,結論日本帝國主義必敗,而南京政府亦覆沒,要挽救除非日本昭和
維新,斷然從中國撤兵。而中國則召開國民會議,如孫先生當年。我寫了三天剛
剛寫完,凡一萬一千字,不是為發表的。池田看了幾頁,問可以拿回去看麼,我
又想到他是日本人,但我不喜世上有這麼多祕密嚴重,照樣答他“也可以”
焉知池田拿了回去一夜之間翻成日文,送給谷大使看,谷大使又轉到東京外
務省,連近衛文磨與石原筦爾他們都看了。這篇文章而且在華日軍派遣軍的佐官
中廣被傳觀。池田來告訴我這些,他面有喜色,且言谷大使今天把你的這篇文章
給汪先生也看了。我想給汪先生看可不妙,但是也可以。
我想到要去上海避一避,但是大難臨頭我亦不喜見自己倉皇。如此又過了四
五日。一日傍晚,與池田散步過林柏生公館門前,池田說、“這樣巍巍的威嚴其
實可笑,我們日本的大臣家里都非常簡單的。”我道、“你也不要小看,南京政
府要逮捕我,還是有這個力量的。”池田聞言不省。二人走到鷹揚營,池田家就
在那里附近,草樹夕照里,半天紅霞如虯龍,我心里荒涼,分手時說、“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