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潔正直,我雖怎樣檢點自己,亦必定有些地方不
他的
。
比丘罪,當直除滅。”這用中國民間的話來說,即是“事情也已經
了,錯也
他進光華大學文科,跟吳梅學元曲,我見過他填的一隻曲調,字句音節極平
親到南京去探監,倒也不勉強勸他,斯伯母是待兒女亦相敬如賓。他關了兩年。
已經錯了,不要還放在心上難過。”這當下解脫,原不必經過大徹大悟,求者
的大徹大悟往往亦即是,頌德的一生,是到底以烏獲孟賁之勇,亦不能自舉其
悔過,乃至革命,他皆已心里不再難過了。他說墜樓亦不死,喫二兩胡椒亦無事。我只得贈資遣歸。及我應汪先生之召到上海,頌德的二娘舅來商量送他到市外
百俐來把它來變成平實利。他在光華時,中間有一年他回杭州養病,那年我正
愛慕他,但是無人知他的意思。他不責怪趙泉澄,因為諉過是可恥。
是不會讓他一人
在我避難斯宅,只到了一到他的墳前。
悵然。人家說一諾千金,他待朋友是未諾已千金。
已發動蘆溝橋事變。他悔過了獄。而托派因他變節,當即開除他的黨籍。
各派抗戰,都釋放了。頌德還去見過陳獨秀,說起生雞變黑之事,陳獨秀
、
瘋人病院,一年的費用便由我預付。其后竟死,他母親去運棺回來故山安葬。現
忽一日喫生雞,敲開隻隻都是黑的,他遂斷葷,且看見了菩薩。當是時,外面
頌德的妹妹雅珊,在學校里數學第一,且是全國女體育的選手,
情剛
。
,單為革命。他還是因為那淋病,要為世人立大功業來解。
回去的。但是他也把貧富看得太重了。”當下頌德說時,他亦不是責備,惟難免
住在他家,我亦只知他是胃不好。他從小學劍,圍碁在杭州無人能敵,我每與他
維詰經里有比丘悔罪,舍利弗告以補過,維
詰言、“舍利弗,毋加重此
仍綽了去到上海,狂疾愈甚,嫖娼,散錢與街上乞丐,嚴冬亦惟穿單衣無寒
。他對自己的一生,真是女蝸補天,再也補不得周正。
到西湖邊喜雨台,看他與人下碁,且曾與他同去過孤山林和靖墓前看梅。但是
如此,當然驚痛。但他收了怯,亦不辯解求情。時己南京陷落,國民政府西遷
頌德卻覺若有上帝,或雖是對朋友,自己沒有好事,反為了壞事請求饒恕,只
頌德后來卻從克魯泡特金的國家論受了動,
了共產黨員,斥絕一切浮華
而他到底矢盡刀折了。及武漢又陷落,政府退到重慶,他遂東歸。他回斯宅
執陳儀葛敬恩等多是國民政府的官,只要他悔過即可保釋,但是他不肯。他母
惟說要養母親。淋病的事便是那時他告訴我的,他至此已只信菩薩,淋病與失節
,他亦到武漢,自己辦刊,還是忠于托派,刻苦到冬天夜里拿報紙當棉被蓋。
頌德獄之后不到兩星期,陳獨秀彭述之他們不悔過的,亦因國民政府聯合
染了淋病,彼時可惜還未曾發明有治癒淋病的藥。趙是基督徒,只須祈禱悔罪,
有更加卑鄙。他亦不告知母親,惟決心不結婚,從此不近女,親友中許多小
戰爭第三年我在香港,曾招請頌德辦刊,不知他已病廢,而他也還翻譯了
科學豈有這種迷信。頌德亦自己疑惑起來,等他明白是失了節,他這樣的人怎會
這回是竭了他最大的魂,托派亦為之驚歎
動,惟黨紀對他已覆
難收。
他當到第四國際中國支的中央委員,與陳獨秀彭述之等一
被捕。他的父
實利。他同時讀西洋哲學,我還這樣想,西洋哲學的濃重,倒是要以他的百伶
頌德如此潔的一個人,在蕙蘭時卻一時與趙泉澄去過拱辰橋嫖
,他當即
看母親,住了兩個月,忽忽遂成狂疾,說“我是烏鴉”,又見到處都是菩薩。他
一篇論世界黃金數字的英文稿,他的學問的底力實在使我看了心里難受。他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