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甚麼！”雖是背他說的，卻明明由他去聽見。那兵竟也慚愧惶惑了，顯得孤立

他的一封信又不過是問候問候，而我竟去我也，好像是茫茫然找人世上一宗失落

時瞿禪為設酒贈別，惟有心裏痛惜此良友。白居易詩、“相看掩淚情難說，別有

個草堂，今寄跡西湖邊城隍山那隻角一個寺院裏。我原不喜隱士，約三要我帶給

浙大的教授宿舍在西湖裏白堤羅苑，我到那裏去看夏瞿禪，他留我吃了一餐

河歲月裏的一兩點與他說了，他聽了以為好。我問他近來也寫字麼？他答只正月

中漂失了。

如何變得沒有一點喜氣，甚至對這樣的改變亦不能驚異。

雨農的近況，且說天五已又回到溫州了。天五是來到上海，想找個職業安，

壯行的話。秀對我此行亦只是沒有意見，乃至我亦不向她描寫日后來迎接她去

乃至親人的解顏一笑。秀來旅館裏，亦都是心事，當然不是為我邊或她邊

意過。

是工人，黃包車夫，還有是婦人，從她們上的打扮，看不是主婦還是傭婦，

板聽得見鄰家的人聲，可比夜航船裏的人聲，人家已不在閭巷，而是要在洪

這個新築與康有為的一天山園最好，泊舟上去，進院門觸新柳。馬一浮我小時

下，等他一轉背，又來到天下瞭望飛機，他顧了這邊，顧不得那邊。他們多

辦的復書院，回到杭州閉門謝客，惟因梁漱溟先生的關係，他纔見我。我揀山

午飯，兩人亦沒有將來的事可說，亦沒有可話昔舊，亦沒有現前的風可談，

這次我在杭州五天，竟不見秧歌舞，也許街上有過，而我不注意，因為解放

心霽，覺得現在的共產黨也不過是暫時的，馬一浮于勝利后，即結束了他在重慶

即景仰他的名望。這回初次見面，想起二十餘年來民國世界裏明亮的杭州，使我

我此去北京，應當是件喜事，且斯伯母是個綺言笑語人，可是這回她竟不說

要想不起來她是個似似玉人。往時在金華上逃難，只覺得兩人非常親，現在

傷心事豈知。”他與天五的情便可比白居易與元稹。而因周遭緊張，連這樣傷

初期的風景已經歇滅了。而且我走過浣紗路，亦不曾注意楊柳。日本軍佔領時期

我去訪問了仇約三的老友，那人當過台州中學校長，晚年退隱，在雁蕩山有

我與秀去看看西湖，西湖竟無遊人。我們到了孤山放鶴亭。那裏非常冷落

，時候又是快要傍晚。但寂靜亦該有意味，暝亦該有所思，是陰細雨亦該有

悼的徘徊餘韻亦沒有。但是我像延齡路上被趕避空襲的小民，還未到得最后投降

見那兵跑得滿頭大汗，都不同情。有幾個年青的男人嘻笑、“這樣的神氣活現

會有何危險，她這心事沉重乃是遍人間的憂患。我亡命以來，都沒有像這回的失

步槍，在十字路趕人。那些人偏又不怕空襲，見那兵跑過來了，他們就返到簷

無助。飛機倒也不投彈，且是飛得，空中只見砲彈開一朵一朵的小白雲。我邊有人、“這打的都是公債。一砲一分公債。”幾個人就來數，打一砲

回聲。

這回真是“覆了十分盃”，室內空氣裏都是倉皇。我只講了一些劉景晨先生及楊

一間，隔層

我偕秀去看馬一浮。他住在錢王祠那隻角湖邊一個新築裏，西湖裏要算他

氣息雨情致，偏這等只是個心事索寞，甚麼亦沒有。連在邊的秀，我亦快

，杭州要算得破落，我送青芸嫁來過，也不像今天的楊柳都無意思。

他妹妹在文匯報，亦不能為力。在妹妹家宿了兩三個月，只得又回去，過杭州

，當下我就來略略批評中共的法。瞿禪卻不接，我可比在空堂自語，聽得見

了的東西。偏偏到得那寺院裏又已是傍晚，見著了那人與那寺院，都只使我黯淡。人世上已無可愛。若叫我跟共產黨殺人，恐怕我也會的。

裏寫了一篇鷦鷯賦，就拿來給我看。他的字是當代最享盛名的，但是我也不貪

我在延齡路上遇見空襲，是從台灣來的國府軍飛機，當時斷絕通，路人這

，數一數。他們真正是小民。投降也最后。

北平同居的打算。今天已遍人間大難臨頭，縱使我此行真是喜事，亦贏不得人

裏那裏都被趕到店舖人家簷下。此地馬路廣闊，店舖人家稀少，一個共產軍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