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她就回来了。跟我说,-我不跟他们说话,他们都是些畜哩。,"
"你奶奶八成还记得八国联军的事呢。"
"我奶奶还记着你呢。"
"记着我干吗,我统共去了你们家俩小时"
"你好看!"英儿似笑非笑的小刺话还没说出来,电话铃又响了。
"哈罗?噢,玻格。雷,玻格问你今天有空没空,她想去打牌,你能不能去看一下胖子和艾玛。"
看英儿在电话里说英语挺好玩的,再不能快嘴快舌了。有时候,她得一顿一顿地边想边说,赶上会的又特别溜。英儿和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只剩下表情和动作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她依旧笑,但是好像在对空气做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我无端地心里起了一点伤感。
"啊玻格…"你又把电话接过去了。
"又怎么啦?"英儿看出了我眼里的神情。
"没甚么,我想我奶奶呢。"我把话岔开,"我奶奶是喝敌敌畏死的,她说她不愿意活到老,老了不好,给人添麻烦。后来她老了,就准备了一瓶敌敌畏。第一次被我姑父发现了给她换了一瓶盐水。可是她不知道甚么时候自己又找了一瓶,喝完了还拿布堵住嘴。她是下决心死的。"
"真可怕。"英儿说,她看着我不知道是在说谁,"吃饭时候,最好别老说这。"
"你不是吃完了吗?"
"吃完了,也得消食啊。"英儿叹了一口气,"我奶奶肯定在想我呢,不知道我到哪去了。"
风好像小了点,再不是那么漫天混吹,变得一阵一阵。我把路上的瓦棱板移开放好,你就下山去了。走到路口信箱那又回身让我告诉英儿,风再小点可以把衣服晾出来。洗完后别忘,要不就沤了。
我到地里掐了香菜和葱,就回到屋里。英儿正在一个小盒里调甚么油呢。
"你今天干吗?"英儿问我,"
"我?"我自己也不知道干吗,"谈谈爱情吧。"
"老大不小的还老谈爱情,都谈敷囊了。"
"那没办法,我得报答你呀。"
"暴打吧。"
"哎,不是不抱,时机未到啊。"
"你别过来。"英儿用她那盒油挡住我,"我告诉你,我从今天起独立了,你进我屋得申请签证。"
"你要独立我就该收税了。"
"那我就交税。"
"我说的是睡。睡觉的睡。"
"你…"英儿气急了,就笑起来,一般都是我上她的套,这回她没留神上了我的套,"你学的够快的呀。"
我下楼拿了根长棍,去拨天花板上的气窗盖子,风把它掀到一边去了。
"上边你上去过吗?"
"尽是蜘蛛网,还有老鼠屎。斯蒂文在这的时候,把主梁锯断了。你看屋顶还有点下陷呢。"
"你今天能不干活吗?"
"无所谓。你这和弄什么油呢?"
"给你准备的。"
"干吗?"我有点莫名其妙。
"让你好看点啊。"
"我好看了你怎么办啊。"
你今天嘴是怎么了,没点正格的。今天早上一醒,我就想了个主意。气功美容。"
"你要靠气功挣钱,得先练离地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