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得什么,买五十块钱东西就给一张,雷当着她的面拿了一大打子,我回来在床上码了半天,根本就对不上那个大号。有一种蓝色的没有,根本没印。”
“彩票还是不如彩礼呀。”这时候我已经把火生起来了。夜深了,英儿在楼下帮你铺好床,就上来。客厅里光影闪动,壁火正烧得好呢,我跟着英儿象影子一样。
“你跟着我干吗?今天你得好点。”
我点点头。
“知道怎么好点吗?”
我看着她。
“不能这样。”她把我的手拿开。“你得离我一丈远。”
“一丈远是多远?”
“一丈远,就是一丈夫那么远。”她得意了“行啦,去吧。”
夜里又下雨了,我起来,客厅里炉火还是红的。我轻轻地走,楼梯还是在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响声。我迟疑了一下,就去推英儿的门。门被关住了,她在里边抵了把椅子。
我又用力推了推,她醒着,在里边发出低低的笑声。
绿荫谷的冬天结束了,岛上的日子也没有了。
从绿荫谷回家的日子多好啊。我不管你们,你们也不管我。英儿开始专心地做她的春卷,你把她送到集上去,我还在一点一点修那个屋子。我钻到屋子下边,象地老鼠一样的工作着,听你们在地板上面走来走去,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
蔓草沿了房子的空隙长到屋子里去,就变成了天然的装饰,在放碗的木架上缠绕。
我用六个千斤顶把房子顶起来一点,我画了条线,让英儿在线那边活动,我在地板下放水泥桩子,换掉朽坏的木墩。我那么专心的做这件事,以至于会错过吃饭,饿得几乎走不上楼来。
“要我就把这些板都换了。”英儿说,她总是对天花板忧心忡忡。
“墙板也得换。”你说。
“那壁画怎么办呢?”乡伊说。
“最好另外盖两间出来。修还不如盖呢。英儿一问,我一问。”
“那时候我就把门一插。”英儿说“现在我没门儿、没办法”
“我给你做个门吧?”我说“现在就能钉,做个拉门。”
“不要。”英儿干脆他说。
停了一会她又想起来了“其实也就两万块钱,有什么的呢?咱们一起干活,一年肯定能攒一万。”
“那得出去挣钱。”
第二次告别(六)
英儿有时候在屋里哭,然后她对你说:也不知道怎么,有时候就想哭一哭。她站在平台上看着远处,我们那时候已经定好了出发的日子。
我忙着用掉最后的水泥,筑墙,做那两个台阶,你在忙着安排胖子的事,让工人来装水、热水器和电灯。好象越到最后,事情越多。我们的屋子一天天变得陌生起来,所有杂物都被埋掉了。筑好的城台上撒着细细的石子。夜里,灯可以照到山下停车的地方,室内处处灯光怪亮。我们好象装了过多的灯,把这房子每一处损坏的地方都暴露出来,蜘蛛网和蛀蚀也都看得更清楚了。
第一天灯亮起来的时候,我们漫无目的的四下走了好久,真的有点不太认识了。
“是不是太亮了。”你看着破烂的囚壁说。
“跟回光反照似的。”
“还有几天呀?”
“二十天。”
“五四三二——一,发射,现在就点上火了。”
“做平台三千,装电两千五,热水器八百,浴室五百,浴室肯定修不完了。”
“肯定修得完!”你说。
车在熟悉的路上回转着开向码头,我们一点不觉得这是要出远门的样子。你在向英儿交代剩下来的事。我看着英儿心里一点也没有别离的感觉。只是想着她说话时,嘴边那种嘲弄的笑纹,意思是“你也能挣钱?”
“我挣到两万就回来吧。”夜里我对她说“我都不想走了。
你说我去吗?你现在说不去,我就不去了。”
“我不管。”
“那我不去了。”
“还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