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明启打了好几个电话，说要跟何其乐聚一聚。何其乐不好直接拒绝，让李明启等他忙完了这一阵再说。李明启每次都说行行行，但等不了两三天，他的电话又会追过来，好象gen本就不用考虑何其乐当时正在干什么，方不方便接电话。

何其乐这段时间确实chou不开shen，他正陪着陆海风书记到各地市“走一走”陆书记是突然决定离开省城到下面去搞调研的，只带了何其乐和司机小刘，也不准新闻单位采访和报dao，算得上是真正的轻车简从，或者换一zhong说法，就象没有目的地的自驾游。一路下来，那些地市级的领导hua足了心思揣mo陆海风此次务虚之行的真正意图，却总是不得要领。他们想在何其乐那里掏chu一点干货，何其乐也总是三缄其口。不是何其乐口风jin，实在是连他心里也没谱，不知dao陆海风这次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何其乐当然知dao李明启锲而不舍地找他所为何事。换了他，有这么一位同学在省委书记shen边工作，恐怕也会象狗pi膏药似地粘住人家不放。李明启要想官升一级，除了把本单位的上下级关系chu1理得左右逢源，省委宣传bu、省委组织bu也得活动。不过，你有你的关系，别人有别人的关系，你活动别人也不会闲着，所以，工程真的不小，不到最后关tou，谁也不敢说自己的优势可以qiang到哪里去。

但是，如果能让决定升迁的人知dao陆海风书记对他李某人另yan相看，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这zhong附加分可以把别的竞争对手远远地抛在后面。

可惜的是，李明启虽然跟陆海风书记经常见面，却仅仅是点tou之jiao，基本上停留在新闻工作的层面上，也就替陆海风拍拍照，写写陆海风有关活动的新闻稿而已。你没有shen入接chu2领导，领导就不可能全面地、客观地了解你，当然也就谈不上喜huan你欣赏你，何况，一个小小的省报中层干bu跟省委书记之间，隔的层次毕竟也太多了。李明启要想接近陆海风，能放过何其乐吗？

何其乐从下面回到省城的第二天，就被李明启堵在了办公室里。何其乐笑他消息太灵通了，不亏是搞新闻的，嗅觉能力就是发达。李明启倒是很老实，说：“不怕你笑话，也不怕你烦，除了隔两三天给你打一次手机，办公室的座机，我可是天天都打，每天早中晚各一次。要是还逮不到你，除非是你真的躲我。”

何其乐一边笑着摇tou，一边起shen要给李明启泡茶。李明启连忙说自己来，ma上起shen来到何其乐办公桌边，伸手去拿他的专用杯子，何其乐自然不让，挥手示意干脆各搞各的。于是，何其乐去卫生间涮杯子，李明启给自己泡了茶。

何其乐慢慢地喝了两口茶，从办公桌后面望着坐在沙发上的李明启。李明启双tui并拢，先是规规矩矩地坐着，后来大概觉得这样拘谨也没有必要，便把一条胳膊伸展开来，耷拉在沙发靠背上，以使自己的坐姿显得随意一点。见何其乐望着自己，李明启先是一笑，又把tou朝里间的门摆了摆，压低了嗓子说：“海风书记不在吗？”

何其乐说：“海风书记昨天回来就在办公室看材料，熬了大半夜，可能染了点风寒。我要陪他上医院，他又不肯，说让家里熬点姜汤发发汗就好了，这会儿在家里补瞌睡哩。怎么，你要找海风书记呀？”

李明启说：“找你和找海风书记都是一样的。”李明启边说边朝办公室的大门瞥了一yan。省委办公楼一号楼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建筑，门有两扇，对开的，刚才李明启进来时，有意把它虚掩上了。李明启收回目光，接着说：“上个月我去了一趟福建，给你们两位一人带来了一个小玩意儿。”说着，站起shen来，走到何其乐办公桌旁边，从手提包里掏chu两只小小的锦盒，一只一只地打开，放在何其乐的办公桌上。

何其乐把东西从锦盒里拿chu来，原来是两枚田黄印章。

田黄，石帝也，自乾隆以之刻制印玺以来，便ju有了至尊无上的地位，俗有一两田黄一两金之说。何其乐拿在手里把玩着，只见石章石质细run，晶莹通透、凝腻，那若隐若现的萝卜纹，仿佛使之ju有了充沛的灵气，给人一zhong婴儿肌肤般的nenhuagan觉。那枚六面见方的大印刻着“陆海风印”四个字，但见刀法苍劲朴茂，有汉印神韵，又以单刀切刀书边款“shen谋远虑、高瞻远瞩”八个字，刀法大胆，点线运动极富个xing，抑扬顿挫如纸上挥毫，极有情趣。何其乐的印章是五面见方，边款刻的也是八个字：“志存高远、前程似锦”

李启明一直笑眯眯地望着何其乐，见他yan光刚从两枚印章上错开，ma上追问dao：“怎么样，还可以吧？”

何其乐把shen子朝办公椅上一仰，问：“你这家伙，搞什么名堂？”

李明启说：“我知dao你喜huan书法，在学校里时就得过好几次全国xing的大奖。陆书记更是省里的一支笔，练过颜真卿和柳公权，他取两者之长而rong会贯通，已入化境，真正是柳jin颜骨，无人能左。你再仔细看看这两方印章，你知dao是谁的手笔？guan老，guan仲秋老先生。他本来早就封刀了，一见这两枚章料，不禁砰然心动，再加上你和陆书记的鼎鼎大名，这才破了例。”

何其乐知daoguan仲秋的名t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