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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贵在行xiong臆(2/3)

关于癖,他说过一句极中肯的话:“余观世上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之人,皆无癖之

前四快活,气象已属不凡,谁知他笔锋一转,说享尽人生快乐以后,一败涂地,沦为乞丐,又是一快活!中郎文中多这类飞来之笔,其不意,又顺理成章。世人常把善终视作幸福的标志,其实经不起推敲。若从人生终结看,善不善终都是死,都无幸福可言。若从人生过程看,一个人只要痛快淋漓地生活过,不善不善终,都称得上幸福了。对于一个洋溢着生命情的人来说,幸福就在于最大限度地穷尽人生的各可能,其中也包括困境和逆境。极而言之,乐极生悲不足悲,最可悲的是从来不曾乐过,一辈稳稳当当,也平

中郎自己是个充满生命情的人,他什么事都兴致,好像不要命似的。,便说落雁峰“可值百死”朋友,便叹“以友为命”他知“世上希有事,未有不以死得者”值得要死要活一番。读书读到会心,便“灯影下读复叫,叫复读,僮仆睡者皆惊起“,真是忘乎所以。他女人,坦陈有”青娥之癖“。他甚至发起懒来也上瘾,名之”懒癖“。

平淡淡,那才是白活了一场。

“退得一步,即为稳实,多少受用。”

“目极世间之,耳极世间之声,极世间之鲜,极世间之谭,一快活也。堂前列鼎,堂后度曲,宾客满席,男女舄,烛气熏天,珠翠委地,皓魄帐,衣,二快活也。箧中藏万卷书,书皆珍异。宅畔置一馆,馆中约真正同心友十余人,人中立一识见极,如司迁、罗贯中、关汉卿者为主,分曹署,各成一书,远文唐宋酸儒之陋,近完一代未竟之篇,三快活也。千金买一舟,舟中置鼓妾数人,游闲数人,泛家浮宅,不知老之将至,四快活也。然人生受用至此,不及十年,家资田产尽矣。然后一狼狈,朝不谋夕,托钵歌之院,分餐孤老之盘,往来乡亲,恬不知耻,五快活也。”



另一谈到人生真乐有五,原文太彩,不忍割,照抄如下:

有两段话,极能显他的个的光彩。

在一他说:“世人所难得者唯趣”尤其是得之自然的趣。他举的无往而非趣,山林之人的自在度日,愚不肖的率心而行,作为这趣的例。然后写:“自以为绝望于世,故举世非笑之不顾也,此又一趣也。”凭真情生活是趣,因此遭到全世界的反对又是趣,从这趣中更见了怎样真的情!

我们或许可以把袁中郎称作享乐主义者,不过他所提倡的乐,乃是合乎生命之自然的乐趣,现生命之质量和度的快乐。在他看来,为了这样的享乐,付什么代价也是值得的,甚至这代价也成了一快乐。

当然,一个人彻悟了生死的理,也可能会走向消极悲观。不过,如果他是一个生命的人,这一前途即可避免。他反而会获得一认识:生命的密度要比生命的长度更值得追求。从终极的光看,寿命是无稽的,无论长寿短寿,死后都归于虚无。不止如此,即使用活着时的光作比较,寿命也无甚意义。中郎说:“试令一老人与少年并立,问彼少年,尔所少之寿何在,觅之不得。问彼老人,尔所多之寿何在,觅之亦不得。少者本无,多者亦归于无,其无正等。”无论活多活少,谁都活在此刻,此刻之前的时间已经永远消逝,没有人能把它们抓在手中。所以,与其贪图活得长久,不如争取活得痛快。中郎引惠开的话说:“人生不得行臆,纵年百岁犹为天。”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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