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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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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节

nong1雾弥漫之时,我走chu了chu租屋,在空虚混沌的城市里孑孓而行。我要去的地方名叫殡仪馆,这是它现在的名字,它过去的名字叫火葬场。我得到一个通知,让我早晨九点之前赶到殡仪馆,我的火化时间预约在九点半。

昨夜响了一宵倒塌的声音,轰然声连接着轰然声,仿佛一幢一幢房屋疲惫不堪之后躺下了。我在持续的轰然声里似睡非睡,天亮后打开屋门时轰然声突然消失,我开门的动作似乎是关上轰然声的开关。随后看到门上贴着这张通知我去殡仪馆火化的纸条,上面的字在雾中shirun模糊,还有两张纸条是十多天前贴上去的,通知我去缴纳电费和水费。

我chu门时nong1雾锁住了这个城市的容貌,这个城市失去了白昼和黑夜,失去了早晨和晚上。我走向公jiao车站,一些人影在我面前倏忽间chu现,又倏忽间消失。我小心翼翼走了一段路程,一个像是站牌的东西挡住了我,仿佛是从地里突然生长chu来。我想上面应该有一些数字,如果有203,就是我要坐的那一路公jiao车。我看不清楚上面的数字,举起右手去ca拭,仍然看不清楚。我rouca起了自己的yan睛,好像看见上面的203,我知dao这里就是公jiao车站。奇怪的gan觉chu现了,我的右yan还在原来的地方,左yan外移到颧骨的位置。接着我gan到鼻子旁边好像挂着什么,下ba下面也好像挂着什么,我伸手去摸,发现鼻子旁边的就是鼻子,下ba下面的就是下ba,它们在我的脸上转移了。

nong1雾里影影幢幢,我听到活生生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波动之水。我虚无缥缈地站在这里,等待203路公jiao车。听到很多汽车碰撞的声响接踵而来,nong1雾shi透我的yan睛,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只听到连串车祸聚集起来的声响。一辆轿车从雾里冲chu来,与我ca肩而去,冲向一堆活生生的声音,那些声音顷刻爆炸了,如同沸腾之水。

我继续站立,继续等待。过了一会儿,我心想这里发生大面积的车祸,203路公jiao车不会来了,我应该走到下一个车站。

我向前走去,shi漉漉的yan睛看到了雪hua,在nong1雾里纷纷扬扬chu来时恍若光芒chu来了,飘落在脸上,脸庞有些温暖了。我站住脚,低tou打量它们如何飘落在shen上,衣服在雪hua里逐渐清晰起来。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我死去的第一天。可是我没有净shen,也没有穿上殓衣,只是穿着平常的衣服,还有外面这件陈旧臃zhong的棉大衣,就走向殡仪馆。我为自己的冒失gan到羞愧,于是转shen往回走去。

飘落的雪hua让这个城市有了一些光芒,nong1雾似乎慢慢卸妆了,我在行走里隐约看见街上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我走回到刚才的公jiao车站,一片狼藉的景象chu现在yan前,二十多辆汽车横七竖八堵住了街dao,还有警车和救护车;一些人躺在地上,另一些人被从变形的车厢里拖chu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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