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节

我们安静地坐在一起，像是坐在睡梦里。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她的声音苏醒过来。

她问我：“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不知dao，”我想起了自己的最后情景“我在一家餐馆里吃完一碗面条，桌子上有一张报纸，看到关于你的报dao，餐馆的厨房好像着火了，很多人往外逃，我没有动，一直在读报纸上你自杀的消息，接着一声很响的爆炸，后来发生的事就不知dao了。”

“就是在昨天？”她问。

“也可能是前天。”我说。

“是我害死你的。”她说。

“不是你，”我说“是那张报纸。”

她的tou靠在我的肩膀上：“可以让我靠一下吗？”

我说：“你已经靠在上面了。”

她好像笑了，她的tou在我肩上轻微颤动了两下。她看见我左臂上dai着的黑布，伸手抚摸起来。

她问我：“这是为我dai的吗？”

“为我自己dai的。”

“没有人为你dai黑纱？”

“没有。”

“你父亲呢？”

“他走了，一年多前就走了。他病得很重，知dao治不好了，为了不拖累我，悄悄走了。我到chu1去找，没有找到他。”

“他是一个好父亲，他对我也很好。”她说。

“最好的父亲。”我说。

“你妻子呢？”

我没有说话。

“你有孩子吗？”

“没有，”我说“我后来没再结婚。”

“为什么不结婚？”

“不想结婚。”

“是不是我让你伤心了？”

“不是，”我说“因为我没再遇到像你这样的女人。”

“对不起。”

她的手一直抚摸我左臂上的黑布，我gan受到她的绵绵情意。

我问她：“你有孩子吗？”

“曾经想生一个孩子，”她说“后来放弃了。”

“为什么？”

“我得了xing病，是他传染给我的。”

我gan到yan角chu现了水珠，是雨水和雪hua之外的水珠，我伸chu右手去ca掉这些水珠。

她问我：“你哭了？”

“好像是。”

“是为我哭了？”

“可能是。”

“他在外面包二nai，还经常去夜总会找小姐，我得了xing病后就和他分居了。”她叹息一声，继续说“你知dao吗？我在夜里会想起你。”

“和他分居以后？”

“是的，”她迟疑一下说“和别的男人完事以后。”

“你爱上别的男人了？”

“没有爱，”她说“是一个官员，他完事走后，我就会想起你。”

我苦笑一下。

“你吃醋了？”

“我们很久以前就离婚了。”

“他走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很长时间想你。”她轻声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要去应酬，再晚你也不会睡，一直等我，我回家时很累，要你抱住我，我靠在你shen上觉得轻松了…”

我的yan角又chu现了水珠，我的右手再去ca掉它们。

她问我：“你想我吗？”

“我一直在努力忘记你。”

“忘记了吗？”

“没有完全忘记。”

“我知dao你不会忘记的，”她说“他可能会完全忘记我。”

我问她：“他现在呢？”

“逃到澳洲去了。”她说“刚有风声要调查我们公司，他就逃跑了，事先都没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