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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辑黑火与冰阅读1(3/7)

车过秦岭,隧道一个接一个,数也数不清。在咬着牙进行的黑色阅读中,我不停地与“黑色天才”们淬然相遇;荷尔德林和他的挽歌,米开朗基罗和他十字架上的圣·彼得,莫扎特和他的安魂曲,卡夫卡和他的城堡,萨特和他的墙,海明威和他海里的老人…是的,无论古希腊悲剧里俄狄甫斯无法抗拒的罪孽,还是犹太人《圣经》中约伯撕心裂肺的呼号,都象征着人类在命运转角处的黑暗。这种黑暗,作为人类的本体而永恒存在,它不是一条能通向光明与解放的坦途,而是与生俱来的重荷。回避黑暗,我们只能可惜地“生活在别处”

年轻气盛说文章

中国不是少年的国度。连写文章,少年人都比不过老年。市面上流行的散文随笔集子,十有八九是老人写的,八九十岁的老人写的。相反,二三十岁的青年的作品却十分罕见。

按理说,最好的文章是少年人作的。本世纪写散文写得最好的,梁遇着该算一个。梁遇春最好的散文都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写的,那时他只是北大的一名学生,但他的文章几乎比所有的老师及老师的老师都写得好。“通常情侣正同博士论文一样平淡无奇,为着要得博士而写的论文同为着结婚而发生的恋爱大概是一样没有道理罢。”什么是才气?什么是智慧?什么是好文章?这就是才气,这就是智慧,这就是好文章。

我翻了好些本老人写的文章,实在觉得不怎么样。中华民族有敬老的传统,这我知道,但我更爱真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老先生们的文章,我只喜欢金克木一个人的,喜欢里面的智慧和幽默,生机和顽皮,金先生该是老顽童一流的人物,故老来仍能作好文章。其他请老就不行了,年纪一大,才思衰退,偏偏不肯承认,打肿脸充胖子,写不出来依然“硬写”我佩服他们不服老、不偷懒的精神,但他们的文字确实让我无法卒读。

张中行先生有不少好文章,但大多数马马虎虎。当然,先生不是张狂之辈,他给自己的文章定位为“琐话”也就是细碎的闲话。说闲话,当然是无话也得找些来说,有两三句话,便尽量拉长聊上两三个钟头。文章水份重了,但有水份方能显出“闲适”的氛围来。张先生的文章,佳处在于平等,缺憾也在于平等。他不倚老卖老、木板着面孔教训人,使人如坐春风,如沐秋阳,这种平等是一种了不起的境界,比起得理不饶人,自以为是得道圣人的韩愈来,要亲切得多。但是,文章毕竟不能等同于讲故yi“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什么…”这样一来,读张先生的文章眼看电视、看球赛、听音乐。打扑克没有什么两样了,都是为了消磨时光。第一流的文章,还需要有智慧的光芒,宵“为有源头活水来”的“活水”——张老的文章中,这两者多多少少有些缺乏。

旧掌故,是中国文人的拿手好戏,以致明清两代笔记泛滥成灾,简直像决口的黄河一样滔滔不绝。张中行先生阅时多、读书多、识人亦多,一回忆自然是让逝去的人与书走马灯似地登场。《负暄琐话》倒还可读,到《续话》《二话》就给人以“挤牙膏”的感觉。张先生小说的开头,最爱写那把哑哑的老胡琴’,刚一听到,还颇有韵味,听久了,老是那个调子,便让人生厌了。麦克有一段中肯的批评:“张先生的情供有三样:大老五米一德,看瓜一枚,葫芦一只,各有各的来历,各有各的故事,拉拉杂杂,也就敷衍成一脱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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