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时间就像转经一样,
我上就要去西藏了,如果我回不来,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文字,爸爸妈妈和弟弟会看到。廷生却看不到。爸爸妈妈和弟弟都不知
我有这样一个没有见过面的朋友。痴心
文学这么多年,却一直疏于动笔,好歹这也算一篇作品吧。
我刚刚从一个与现代文明隔绝的地方回来,从死亡的边缘回来。
直觉告诉我,你对我的批评会毫不留情面,会切中肯綮。你会是我的一名"畏友"。
廷生:
在我的灵魂遭受一次创伤之后,我的是多么的疲惫和虚弱,我的
神压力是多么的
大和沉重。我吃不好,睡不沉,整日惶惶然没有着落。
我去西藏不是为了看风光、不是为了赶时髦,而是为了寻找信仰、为了验死亡。我想看看西藏那些有信仰的农民是怎样生活的,我想看看他们的笑容和
泪。我甚至想跟他们一样,
兴兴地葬
在那冰川之上。
原谅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行程。因为在启程前,我就决定不告诉任何人,包括爸爸妈妈在内。
,便不再疼痛。
我已经平安回来了,经历了一次神的洗礼,
心都舒畅了许多。
你的两封信都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像是上辈发生的事情。
我太寂寞了,我渴望,却容易瞧不起人,那么最好的就是以文字写
来给人看,作这
单向的、安全又真实的
吧!
其实,我从来不想虚伪的人,我比谁都真诚、
忱,是容易扒心扒肝地对人的人。可是我却看不到值得我信赖的人,总是令我失望,总是让我更加失去希望,让我越来越厌倦这个世界。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那么幸运,遇到了我真
的人,我就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他,把我最羞于见人的"坏"告诉他,把一切一切我苦苦掩饰的秘密全
都清清白白地告诉他。我一定要在真
的人面前
最彻底最真实最轻松的我!绝不对他有半
的保留,就这样给他一份最真实最诚挚的
!我渴望!
其实,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想起了你,我远方的知音——你在什么呢?在图书馆里"视通万里,思接千载"吗?
我想要去西藏,吃苦受累也要去西藏。
写着写着,我又想泪了。为什么一再发誓永远不哭之后,我仍然那么容易
泪?我恨自己,总是要哭,要
泪,真恨不能去
个手术把泪
切除了!再不准哭了!
明天,我要把我的其他几本书寄给你。虽然每一本书里都有那么多让我不满意的地方,但我还是想让你读到我的每一篇文字。我想,我的最好的作品,应该永远是"下一本"书。
我总是看书,看了无数的书,没完没了地看,以至于有时厌倦到了极,只想呕吐,再也看不下一个字,对一切书都厌倦,只觉得它们像沉重的石块压在我的心上。
在去西藏之前,我写下了一段潦草的文字。本来是想万一我回不来了,给亲人们看的。现在,既然我又回来了,我想把它烧掉。它代表着我那段晦的生命,幸好都已经成为过去。
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无论是佳肴、医药还是健,都已不能再拯救我了。我必须去过简单的生活,劳动、
光、空气,不想
七八糟的事情,饿了吃得香,累了睡得沉,不是心累,而是
力劳动的累,那样酣畅淋漓的累,酣畅淋漓的睡。
虽说天空不会留下翅膀的痕迹,可是匆匆飞过的小鸟却依然希望地上有一瞬注视的目光啊!
在如同白驹过隙的一生中,"畏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在烧掉之前看,我抄几段给你:
这大概算是我的"遗书"吧。但愿里面那些厌世的、冷漠的情绪不要染和影响你。
记得你写过一篇《徐志:我想飞》的文章,我很受
动。徐志
想飞,他终于让自己的灵魂飞翔在天空中,他终于不再受到世俗的牵累和羁绊了。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快乐一定多于恐惧。
今年,我二十四岁,我从大学毕业已经三年多了。
廷生
当我在西藏仰望到以前无法想象的那么、那么蓝的天空时,就
到个人小小的痛苦实在算不了什么。当我站在地球上离天空最近的一块土地上时,我躁动的心灵开始安静下来。
我不想飞,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呆着,尝试着过一过那没有遭到污染、没有受到腐蚀的生活。我只想重新定义"健康"、"幸福"和"充实"。
二、宁萱的信
我去了一趟西藏。不是坐飞机去的,而是跟探险队的朋友一起开车去的。我们从青海西藏,专门挑险路走。一路上,我们遇到了好几次千钧一发的险情。就连那些常年登山和探险的壮汉,在生死一线牵的时刻都吓得魂飞魄散,人人都以为真的回不来了。
你只看过我的第一本书,它仅仅是我的思想和生活的一小分——到了今天,许多观
已经发生了
大的变化。我希望你能够了解到我更多的想法,我更希望获得你尖锐而锋利的批评。
我却从来没有写过什么。其实,我想写,也应该写,我觉得心中淤着真难受。
一九九九年七月八日
然而,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刻,在那泥石向车队涌来的时刻,在不远
的雪山崩塌的时刻,我也没有丝毫的惊慌。别人都惊叹: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定力,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真是不可思议。
词人元好问叹息说:"问世间情是何,直教生死相许?"这是千古的疑问,任科技如何发达、政教如何昌明,人类还是无法解决。宁萱,你的
边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