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阿育王

守护释迦牟尼苦修dong窟的喇嘛一再叮嘱我们赶快离开，我们一看地图，干脆再去一个佛教重地，现在叫ba特那，佛教典籍中一再提及的华氏城。

释迦牟尼时代那里已经是一个小王国，叫波叱厘子。阿育王把它定为首都，很长时期内，一系列影响shen远的弘佛决定荀ye这里作chu。为此，法显和玄类也都来拜访过。从ba特那北行，可以进人尼泊尔。好，那我们就选定这一条路。

这些天来，自从我们由新德里chu发，行路又越来越艰难了。开tou还好一点，从斋浦尔到阿格拉就开始不行了，再到坎普尔、瓦拉纳西，越来越糟糕。瓦拉纳西往东简直不能走了，ba特那达到ding峰。

这次不再是提防伊朗、阿富汗、ba基斯坦边境那条目前全世界最危险的dao路上国际恐沛集团的chu没，也不是担心ba基斯坦南方省份土匪的拦劫，而是彻底领受了一zhong未被有效guan理的贫困社会必然pen涌chu来的ju大混luan和恐怖。一天二十四小时，路上始终拥sai着逃难般的狂liu。严重超载的卡车和客车，车ding上站满了人，车窗外面还攀着人，尖声鸣着喇叭力图通过，但早已sai得里外三层，怎么也娜动不得。

夹在这些车辆中间的，是驴车、自行车、niu群、蹦蹦车、闲汉、小贩、乞丐和一丝不挂的luo行者，全都灰污满shen。

窄窄一条路，不知什么年代修的，女升象刚刚经历地壳变动，永远是大坑接小坑。没走几步就见到一辆四lun朝天的翻车，一路翻过去，像是在开翻车博览会。但没有救助者和围观者，大家早就看腻了。

在这样一条路上行车，必须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一开chu去就是十几个小时，半路上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吃饭。大家全都饿得tou昏脑涨，但最麻烦的还是上厕所。沿途哪里有厕所啊，以前在沙摸、田野还能勉qiang随地解决，而这里永远是人chao汹涌。只能滴水不进，偶尔见到远chu1一片萎黄的玉米地，几位小姐、女士便疯了般地飞奔而去。不仅沿途不能吃饭，旅馆里的饮食也完全不能相信。李辉去参观了一家据说是最大的ru品厂回来之后，发誓不再喝一口这里的niunai。平日只在旅馆吃饭的队员们绝大多数肚子都chu了问题，有的还高烧不退。因此队里严格规定，只准吃几样东西，连在旅馆刷牙时，也不准用这里的自来水漱口，一人一小杯纯净水。但这里买的纯净水，细细一看有不少浮游wu，于是只得到chu1寻找“依云”之类国际牌号。到后来，队员们惟一能放心吃的只有两样东西：带壳的煮jidan和带壳hua生。

行车十几小时，又必须让开白天的访问时间，那么大半时间只能是夜间行驶。夜间，闲汉和自行车少了，超载的一卡车却比白天更多，它们大多没有尾灯，迎tou开来时必以qiang光灯照得你睁不开yan，而且往往只开一盏，完全无法判断这是它的去孩丁还是右灯。冷不防，横里还会蹿chu几辆驴车。

因此，其间的险情密如niumao，几位司机熬过了荒漠、冲过了沙暴、闯过了险区，现在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jin张。对讲机声声急呼，所有的人都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