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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lun椅(2/3)

这辆“福”字牌椅,开启了我走南闯北的历史。其实是众人推着、背着、抬着我,去看中国。先是北京作协的一群哥们儿送我回了趟陕北,见了久别的“清平湾”;后又有洪峰接我去长领了个奖。父亲年轻时在东北林区待了好些年,所以沿途的大地名听着都耳熟;原总想把我到西藏去看看,我说:下了飞机就有火葬场吗?吓得他只好请我去了趟沈。王安忆和姚育明推着我逛淮海路,是在1988年。那时她们还不知,所谓“给我妹妹挑件羊衫”其实是借,那时我又一次摇情,并且至今没再摇来。少功、建功还有何立伟等等一大群人,更是把我抬上了南海舰队的鱼雷快艇。仅于近海小试风狼,已然到了大海的威猛——那波涛看似柔,一旦颠

得了奖,像是有了儿资本,这年夏天我被邀请参加了《丑小鸭》的“青岛笔会”双痪后,我才记起了立哲曾教我的“不要脸神”大意是:想事你就别太要面,就算不懂装懂,哥们儿你也得往行家堆儿里凑。立哲说这话时,我们都还在陕北,十八九岁。“文革”闹得我们都只上到初中,正是靠了此一“不要脸神”赤脚医生孙立哲的医才得突飞猛,在陕北的窑了不知多少手术,被全国尖的外科专家叹为奇迹。于是乎我便也给自己立个法:不多么厚脸,也要多往作家堆儿里凑。幸而除了两不仁不义,其余的官都还就班,便一闭,拖累着大伙儿去了趟青岛。

那一辆自制的椅,寄托了二老多少心愿!但是下一辆真正的椅来了,母亲却没能看到。

除了这辆椅,还有一件也是我多么希望母亲看见的事,她却没能看见:1983年,我的小说得了全国奖。

大雪未停,事先已探知手摇车不准场(电影院),母亲便推着那辆自制的椅送我去…雪纷纷地还在飞舞,在昏黄的路灯下仿佛一群飞蛾。路上的雪冻成了一冰凌,母亲推得沉重,但母亲心里快乐…母亲知我正打算写什么,又知我跟长影的一位导演有着通信,所以她觉得推我去看这电影是非常必要的,是件大事。怎样的大事呢?我们一起在那条快乐的雪路上跋涉时,谁也没有把握,唯朦胧地都怀着希望。”

《丑小鸭》不知现在还有没有?那辆“福”字牌椅,理应归功其首任社长胡石英。见我那手摇车抬上抬下着实不便,他自言自语:“有没有更轻便一儿的?也许我们能送他一辆。”瞌睡中的刘树生急忙醒自己,接过话儿:“行啊,这事儿给我啦,你只报销就是。”胡石英言又止——那得多少钱呀,他心里也没底。那时铁良还在“医疗设备厂”工作,说正有一批中外合资的椅在试生产,好是好,就是贵。树生又是那句话:“行啊,这事儿给我啦,你去买来就是。”买来了,四百九十五块,1983年呀!据说胡社长盯着发票咋

下一辆是《丑小鸭》杂志社送的,一辆正规并且椅,全的不锈钢,可折叠,可拆卸,两侧扶手下各有一金的“福”字。

参照以往的经验,我执意要连人带那辆手摇车一起上行李厢,理由是下了火车不也得靠它?其时全中国的租车也未必能超过百辆。树生兄便一路陪伴。谁料此一回完全不似以往(上一次是去北河,下了火车由甘铁生骑车推我到宾馆),行李厢内货品拥,密不透风,树生心脏本已脆弱,只好于一路挥汗、谈笑之间频频吞服“速效救心”

回程时我也怕了,托运了椅,随众人去坐座。在车,我们的车厢在车尾;大的树生兄背了我走,先还听他不不慢地安我,后便只闻其风箱也似的。待找到座位,偌大一个刘树生竟似只剩下了一张煞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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