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丝边的镜。

我得到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她一副圆形的钢丝边镜。而且已经在忙着脱衣服了。她脱去了外——那外是全白的。

①安迪-沃霍尔（1930-），国画家，60年代“波普艺术”的领袖人。“波普艺术”是一现代派艺术，作品往往以日常用品为题材，品罐、路牌招贴都可画（有时甚至还将实直接置于作品中），如下文所说的“金宝汤”即为一例。“金宝汤”是一常见的汤罐（“金宝”是商标名）。

这时候突然门铃响了，我不由得一愣。

“哦。”

“是吗？”

随后大家便闲聊了好一阵。

心里一火，我恨不得就要骂“娘”可是面前的格温毕竟跟我不是很熟，所以我只是吐了一句：“扯淡！”

“奥利弗，这人可是不错的。”

“哎呀，其实也就只一个客人，没有第二个，”格温说。

“有什么办法呢，”她又接着说下去。“回到家里哪还有一力气呵，往床上一倒，一睡就是二十个小时。”

渐渐的我注意到这位乔安娜-斯坦因医学博士除了一副圆形的钢丝边镜以外，还有一副柔和的嗓音。再后来我又注意到这副柔和的嗓音说话来不但思维锐而且颇为厚。幸运的是谈话里始终没有涉及我一个字。估计辛普森他们事先已经把我的“情况”给她过风了。

“怎么回事？”我问。

“这生活真没味，”我听见斯夫-辛普森说。

“这么说是个‘单客’，对不对？”我这时候只觉得自己就像一给得无路可逃的野兽。

现了冷场。这时候谁还愿意开呢？这个球接到了手上，不是把球传去，还是自己带球跑动攻，争取推个十码二十码①，都是够扎手的。大家坐

就在这个当儿斯夫回来了，把今夜活该倒霉的那位姑娘迎了来。

我从这铃声里就听内中必有布置，果不其然！

我们就席地而坐。墙角的音响喇叭里传来的是保罗和阿特①轻柔的歌声，一个劲儿问我们去不去斯卡博罗赶会。斯芬开了一瓶蒙达维白酒。我们谈的尽是些压儿不着边际的话，倒是我边谈边吃，把椒盐脆饼吃了不少。比如我们谈起了，当住院医生有多乏味啦，斯夫他们两能过上个清静的夜晚真是难得啦。当然还少不了要我发表一下意见：今年哈佛是不是有可能把耶鲁队杀个大败？格温问得也希奇，她本没提是什么球。反正什么球赛在她里都是神妙莫测的玩意儿。那也就糊过去算了。反正他们主要的目的是要让我别到拘束。其实我的情况要比事前担心的好多了。

“我就睡觉，”她回答说。

“别张，”斯夫说。“没什么，是又有客人来了。”

“这话说得有理，”我说。说完我才意识到他和格温俩刚才是听了乔安娜的一番苦经表示同情，那是在说住院医生有多难当。

一挂在墙上呢！”）

“真对不起，格温。我知你们俩是一片好心，可是…”

“全是碰巧，”斯夫说着，就去开门了。

“那你下了班些什么调剂调剂神呢，乔？”我问。可话了心里却犯了嘀咕：天哪，但愿她不要误会我弦外有音，有意要请她去玩玩。

辛普森介绍说这是他医学院里的老同学、儿科的住院医生乔安娜-斯坦因医学博士。下他们都在同一所医院里“卖命”我也没有对她多看上一，所以也说不准她长得漂亮不漂亮。不知是谁说了句“大家来一起坐，喝一杯”于是我们就都遵命照办。

“是些什么样的客人？”我就问。

真要命！我绝足不登人家的门，理也就在这里！这班心“帮忙”的朋友，实在叫我受不了。今天要演的是怎样一场戏，我早已料到个八九分了。来的不是以前同住一个宿舍的老同学，就是年纪大一些的“小妹”再不就是当年的同班好友，一定都是刚离了婚的。该死，又中了一次埋伏了！

①保罗即著名歌星保罗-西蒙，阿特为其合作者阿瑟-加丰克尔（阿特系阿瑟的昵称）。他们演唱的这支歌，歌名中《斯卡博罗集市》，为电影《毕业生》中的一支曲。歌词里有一句：“你去不去斯卡博罗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