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过,这顿饭一定得我来请她。
“还是我来付帐,请不要争了,”鄙人此时居然胆敢把她的意见都推翻了。
“你听我说,”玛西大不以为然。“你要跟我斗劲我也不怕,不过我们好歹总不能扒了衣服斗吧,而且斗这种劲实在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所以你就别跟我胡闹了,好不好?”说完她就喊了一声:“德米特里!”
原来她连那侍者的名字都知道。
“您只管吩咐,小姐,”德米特里说。
“请加上小费记在我帐上。”
“遵命,小姐,”侍者答应过后,便悄悄退下。
我感到不大自在。她吃饭时坦率的谈话先已使我不快。后来她又提到脱光了衣服打架(尽管话说得还比较含蓄),我心里更是暗暗犯了嘀咕:万一她以性的诱惑向我进攻,我可怎么对付好呢?而且还有一点,她在“二十一点”饭店居然可以记帐!这个娘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奥利弗,”只见她一开口,便露出了那两排无比洁白齐整的牙齿“我送你回家吧。”
“你送我?”
“反正顺路嘛,”她说。
我此刻的心情可瞒不过我自己。我心里紧张极了…这局面,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过,奥利弗,”她随即又摆出一面孔正经,或许还带着点儿讥讽的意思,再补上这么一句:“我请你吃饭,可不就是说你就得跟我睡觉。”
“喔,那我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了,”我故意装出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说。“我也真不想留给你一个行为放荡的印象。”
“哪儿的话呢,”她说。“你这样的人怎么扯得上行为放荡?”
出租汽车飞快地向我的住处驶去。在车子里我乍猛的想起了一件事。
“嗨,玛西,”我极力装作随口说来的样子。
“什么事,奥利弗?”
“你刚才说你送我回家是顺路——我可没把我家的地址告诉过你呀。”
“噢,我这不过是想当然,我估计你大概总住在东六十几号街吧。”
“那你住在哪儿呢?”
“离你家不远,”她说。
“真会打马虎眼!那你的电话号码大概也是号簿上查不到的吧?”
“对,”她说。但是既没有说明原因,也没有告诉我号码。
“玛西?”
“怎么,奥利弗?”她的口气依然平静如水,一派坦然。
“何必要搞得那样神秘呢?”
她伸过手来,那戴着皮手套的手按着我攥得紧紧的拳头。她说:“暂时就别追问了,好不好?”
老天也真不帮忙!这种时分路上的来往车辆偏偏就是那么稀少,因此出租车转眼就到了我的住处,速度之快真是少有——可是在这种当口开出这样的高速度,我是决不领这份情的。
玛西吩咐司机“等一等”我就等着听她说,说不定她会关照司机接下来再去哪儿呢。可这个女人才精着哩。她只是对我笑笑,摆出一副华而不实的热情样子,小声说道:“多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