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查理-理查兹差不多是最后一个离开大厦的。说到齐奥-伊塔洛在他内心点燃的怒火，查理的自控力是惊人的。他们没有喝光酒，也没有吃完甜食。立在他旁边的是一把把太yang伞。没有谁挑起事端。今天只发生了两起事故，第三起还未爆发。他的堂侄媳帕姆对招待会上的一半男子献过殷勤。明天是礼拜天。

今天只有两个场合让他难受。第一次是他见客人的时候，和这些客人客tao让他gan到恶心。像所有让他厌恶的事一样，这只是烟云过yan的事。此时，最重要的是能成功地和伊塔洛分dao扬镳。另外一次是他和温切在一起的时候。

“那个凯里，”温切抱怨dao“又是一个一尘不染的教授，和你一样。你会认为我曾是一个儿童xingsao扰者。”

查理咧嘴笑了笑，但显然不是由衷的笑容。不过他还是表现chu一副轻松的样子：“如果你觉得能够摆脱这个恶习，那么你会的。”

“嗨，‘jian妇之夫’，你不是和尚。”

“我也不是蓝胡子①。”

①蓝胡子，法国民间故事中连续杀了六个妻子的人。

温切的那张阿拉伯人一样黝黑的脸被查理的这番话气得通红。“小心点儿，查理。你们这些所谓守法的小丑，要当心你们所说的话。”他那双冷冰冰的乌黑的yan睛似乎钻进了查理的灰se的yan里。“到时可别对我说你那位人高ma大xi毒成瘾的妻子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查理拉长着脸，抑制内心的怒火。“温切，你的伎俩全使chu来吧，无非是偷税漏税、贩卖毒品、嫖娼买yin、敲诈勒索、收买警察、开设赌局或是搞一些假破产之类的勾当。但你的收入仍然不能与我的里奇兰控gu公司抗衡。别忘了，我们还阔步离开了，气得不想再说什么了。”

想起那一次的情形，查理的面颊又开始发热了。他试着叹口气，放松自己。从早晨有人制造暴力向他发chu警告时起，查理第一次gan到自己需要放松。他站在平台的西北角，欣赏着日落西山后的壮观景se，红彤彤的晚霞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淡紫se的面纱。在曼哈顿再也没有谁能看到这些景se，因为那些可怜的傻瓜站得不够高。

从公共关系的角度看，今天算是成功的。从圣帕特教堂里的婚礼弥撒到世界之ding上的婚礼招待会，还有象征着权力、穿过曼哈顿大街小巷的豪华轿车，这一切像一dao分水岭在今天都表白的清清楚楚。这是查理计划将家族一分为二的最好前奏。瞧瞧yan前的这番景se！再也不是一枚ying币的两面，而是两枚不同的徽章。想一想，就在一年前，他还从未听说过爱普里尔-佳尼特博士这个名字。

那还是有一次他翻阅北mei里奇兰银行信托公司的年终报告的时候。他偶然发现了一张照片，上面是被里奇兰石油公司石油xie漏污染的阿拉斯加某个地区新造的树林，这恐怕是对里奇兰石油公司吞噬原始荒原的一zhong补偿。松树幼苗前站立着三四个银行职员，他们toudingpi帽，shen穿派克大衣，看上去很冷。在他们shen边站着一位纤细的女人。她齐耳短发过早地灰白了，显得有些干涩和蓬luan，额前还留着中世纪骑士扈从那样的刘海。她看上去很面熟，短短的shen躯，长长的tui，宽颧骨，鹰钩鼻。但照片下面的文字说明告诉他，她的shen份是里奇兰慈善机构的执行经理爱普里尔-佳尼特博士。

他当然没听说过她。二十四小时后，他收到了她寄来的备忘录。佳尼特被邀请到他的办公室。她原来已经三十大几岁了，但是，她那张晒得黝黑的脸在人人都怕的白发衬托下却让人gan到一zhong活泼调pi的青chun朝气。以前他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年轻的时候？

有三家里奇兰公司，佳尼特汇报说，包括宾夕法尼亚州西bu的一家石油储备公司，都被发现有严重污染着环境的现象，即使在阿拉斯加植树造林，即使给生态事业捐献ju资，也不能阻止随时爆发公众舆论的可能。

“问题是我们对这一切只是口惠而实不致，理查兹先生。”

“这个国家的选民已经习惯了空dong的允诺。”

她大笑了一声，说：“这是对我们教育ti制的最好谴责。”

“无知的教育方法培养chu更多的无知之辈。”

“我是不是不该在此时候提这个问题？”

正是他的那句牢sao话使她丢弃了作为一个职员在老板面前所应有的恭敬。几分钟后，他们便开始直言不讳的jiao谈，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他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的呢？在梦中？

“对我来说，教育ti制通常是成败攸关的关键。”她先前就承认过。“打从我离开哥lun比亚大学以来，我和以前的两位同事已经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困境，我不得不辞职不干了。他们那些人只对空dong的许诺gan兴趣。”

“啊，你也是教授。”他几乎是压着嗓子说这句话的。

“我曾经是。”

“是个好教授吗？”

“我不断地给学生们纠正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