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有透不过气来。肺空虚！窒息！他猛地睁开睛。测仪的指针又回到了一万两千英尺。要是在平时，温切一定会火冒万丈。可这回他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似的。坐在他前面的飞行员从他棕夹克右边袋里，掏一把朗宁自动手枪。温切看到他打开保险。他小心翼翼地松开压在下面的靴，蜷缩成一团。他的鬈发似乎像了电似的竖立起来，俨然像受惊的猫。飞机的控制就在他面前晃动着。飞行员很快会猛然转，用枪对着他，然后——

尼小型飞机能运载四名旅客，温切就蜷曲着躺在后舱里。飞机从大哈岛将他送到迈阿密机场。飞机降落后，温切将转乘一架里奇家的福克尔128，这型号的飞机是专为那些挥金如土的赌徒而设计的，专门运送他们到加勒比海各旅游胜地。温切似乎睡着了，但他的脑并没有在休息。

他又恢复了猫一样的蜷曲姿势，被黑斜棉布裹着的膝盖拉到了他的，下面压着穿着尖跟仔靴的双脚。过了一会儿，他了迷迷糊糊的半意识状态，脑里似乎尽是最稀奇古怪的念。他能觉到飞机缓缓内侧转弯时的震动，好像他母亲推摇着的摇篮哄他睡觉一样。

尼是一速度快、噪音大的小型飞机。温切微微睁开双，看到燃料指示灯上的储备几乎还没有什么消耗。这意味着这个型号已经改装过了，多增加了几个油箱，用来作长距离的上飞行。

温切在旅途中喜安静，这样他可以摆脱他的经理们要他理的一大堆问题。天气晴朗的时候，这样的旅行妙不可言，或许能在途中睡上一觉。他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黑鬈发，然后使劲地搓着，试图想理毒品货源下降的办法，因为货源不足减少了他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利。

所获利迅猛增加，以致在里奇旅游胜地以及其它里奇家族的领地里，毒品的获利与卡西诺赌场瞒报的赌场利旗鼓相当——两者都是瞒报利。看到里奇家族在这么短时间里，控制了这么大的利，梅迪林卡特尔①要求零售利的分成。劳罗只好以每公斤两万元的价格另辟货源。温切知是从一个新的生产地区搞到的货，不过不是南，而是远东的某个地方。这无关要，劳罗只对减价货兴趣。

“这是指定飞行度，里奇先生。”

尼直往下俯冲，速度越来越快。测仪上的指针发疯似的打转，从一万二，降到一万，八千，六千。黑如夜的镜罩在飞行员的脸上，像一只愤怒的大鹰。温切的耳朵开始疼痛难忍。温切在飞行员醒过来之前牢牢抓住方向控制盘，他翻钻到驾驶舱的右座上，拼

温切心里不能平静。他的肤带有一儿阿拉伯人的淡褐。那张鹰似的脸没有一生机，睛下面泪黑黑的，像是涂了一层睫膏。劳罗带来了坏消息：新辟的货源要泡汤。他们本来同意每周提供五十公斤，现在削减为十一公斤，因为启动新的生产实验室有难度。

温切看着飞行员了一系列的倾侧转弯。测仪上的指针随之开始下降。“平飞。我要几次之字形飞行。”

温切突然抬起双脚，仔靴的后跟猛击在飞行员的后脑勺上。他的蓦地向前，好像被卡车猛撞了一下。他的重量压在控制上，飞机顿时向下俯冲。自动手枪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温切急忙伸手抓住。

他从飞行员的肩上看了一飞行度。“一万两千英尺？难怪我呼困难。下降度。”

温切熟悉这架飞机，但不认识驾驶员。送他到迈阿密机场的通常是一个叫诺姆的胖墩墩的家伙。今天驾机的是一个瘦个儿，着近乎是黑的绿飞行镜。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讲。

①英文中artel的译音，意思是联合企业。

“我说过了降低度。什么狗指定度要一万两千英尺？我们都缺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