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儿童—&mdas

现在，当我已经老态龙钟的时候，我常常回想起我的童年生活，而每逢我看见儿童时，我的心便不禁难受起来。不过，请读者放心，我决不会为此将你引导到chou象的理论和概括的总结的领域里去。比如说，我不会向你证明，我所以对儿童问题gan到忧虑，是因为这个问题解决得好坏，与国家的兴亡有密切关系；我不会引证我们在学校里学到的关于儿童是未来历史命运的安排者的论点。不，我简单地、直截了当地说吧，我所以可怜儿童，不是为了某些社会主义的原理，而是为了儿童本shen。

不过，我请求读者不要以为，我认为chou象的理论和概括的总结全是毫无意义的空话。不，我过去相信、现在仍然相信它们的生命力；我一向确信、现在也没失去这个信念：只有依靠它们的帮助，人类生活才能奠立正确而牢固的基础。我一生的活动中、我整个shen心中的最好bu分都献给了对这个真理的准确表述。“不要陷入yan前的琐碎事务而不能自ba，”我这样说过、也这样写过“而要在自己心中培养对未来的理想，因为理想是一zhong特殊的yang光，没有yang光的赋予生命的作用，地球会变成石tou。不要让您的心化成顽石，要经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在未来的远景中闪烁的那些发光的点。只有无远见的人才会觉得那些发光点是没有gen底、与现实无关的东西；其实，它们并不否定过去和现在，它们是由过去遗留下来、受现在锻造的一切mei好的、合乎人daojing1神的成果。差别仅在于，光辉的思想在创造对未来的理想时，排除了一切邪恶和黑暗面。而人类过去和现在仍然在邪恶和黑暗的桎梏之下受苦受难。”

遗憾得很，我的婉言劝告成了荒漠中的呼号。当然，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我觉得社会踏上了信仰之路’——这时我的心便huan腾起来。但是这只是昙hua一现的海市蜃楼，它立刻又为最严酷的现实所取代。“时弊”重新占有人心，社会重新沉入无谓的混luan；黑暗愈加nong1厚，无尽期地遮盖了一度照耀过生活的荏弱的光明。也许（谁知dao呢），不用过多久，那些对理想的朴质的论证便只会引起无耻的讪笑吧…

还是回过tou来谈谈儿童。假定要相信一zhong公认的意见的话，那么，童年是人生最幸福的时期这意见倒是可信的。童年时代无忧无虑，不会为未来担优。童年时代即使有痛苦，那也是孩子式的痛苦；有yan泪——也是孩子式的yan泪；有惶恐——也是转瞬即逝的，甚至不可能完全确切地表达chu来。请看看格利沙或者ma丽亚吧——他们的小脸上泪犹未干，已经又绽开了笑容。请看看儿童怎样无牵无挂、快乐地huan蹦luantiao吧，他们整个shen心沉浸在yan前的huan乐中，压gen儿不会想到，在他们周围的世界中潜伏着腐蚀千千万万生命的某zhong邪恶的因素。他们的生活在一成不变的程式中liu过去，自由而乎静，今日犹如昨日，但是这zhong单调的程式并不使他们gan到腻味，因为对他们来说，只要能经常保持快乐的心情，生活便有了内容。儿童的一切活动表明他们的心情chu1于安然的状态，因此，他们能在转yan之间忘掉他们所遇到的几乎察觉不chu的痛苦。只是必须注意使儿童的shen心得到正确的发展；必须防止那足以毁掉他们的未来的那些wu质上的诱惑和dao德上的腐蚀。这个任务应当由明智的教育学担当起来，而且在完成这个任务的时候，不应使儿童gan到他们tou上压着一gen戒尺。

这便是公认的意见。长期以来，我撇开个人的经历，也是这样想的。表面现象迷惑了我。无忧无虑地嬉戏；不知邪恶为何wu；gen本不考虑自己的未来；一心一意享受当前的huan乐——难dao能想象chu比这更值得羡慕的命运吗？啊，孩子们啊孩子们！他们的心为指导者提供了多么容易收效、容易接受影响的土壤啊！人们对儿童说：应当爱爸爸爱妈妈——他们便爱爸爸爱妈妈；人们说，还要爱伯叔姑舅、爱兄弟妹妹、甚至爱正教教徒——孩子们便为他们祈祷。这是孩子们对近亲远戚的并不复杂的义务。除了这些，还传授一些同样简单、同样便于接受的规矩。玩耍时不要高声喧哗；吃饭时要坐端正，大人谈话时不要cha嘴；平时要面带笑容，有客人在场尤应如此，等等。哪一个父母，包括最不中用的父母在内，会gan到难于将这些基本规矩guan输到易于接受影响的儿童心里去呢？哪一个幼小的心灵会不huan迎这zhong易于遵循的规矩呢？当孩子进入少年时期，而父母gan到没有工夫或者在教育孩子上有困难时，明智的教育学便chu现在他们的位置上，在托付给它的tabularasa①上写上自己的字迹。它教孩子尊敬长辈，避开没有教养的人群，态度谦和，勿为有害思想所左右，等等。借助于这些新的规矩“教育”的范围逐渐扩大，把一颗蜂蜡似的赤子之心rong化到应有的ruan度，使怀疑的蠕虫无法钻进儿童心灵的shenchu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