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指承受桎梏的义务。

再说一遍：长期以来，我也是照关于童年时期享有某些特权的这公认意见来考察儿童问题的。但是，我越是考察儿童问题，越是经常想到我的亲经历和我家的往事，我的见解的虚妄便越多地暴在我的面前。

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是很痛苦的，但是，已经踏上自觉

有人说：请看看儿童怎样无忧无虑、兴采烈地嬉戏吧，——他们并以此作为童年幸福的前提。但是要知，嬉戏实质上只能证明儿童对活动的要求，年轻的、没遭到摧残的官的一本能的要求。这纯粹是发育规律的现象，它对于儿童的未来命运没有丝毫影响，因而跟那些能使儿童的未来命运成为令人艳羡的命运的诸因素，是毫不相的。

①拉丁语：净的黑板。

请想想：当社会为混所驱策，不再相信知识的光辉力量而在愚昧中寻求生路的时候；当人的思想注定不起作用，而真知灼见又被那使生命作无谓牺牲的大量无益事所取代的时候；当理想泯灭，而信仰和信念遭到绝对禁止的时候，历史不是屡次过黑暗而残酷的时代的见证者吗？…有什么可以保证类似的时代将来不会再次现呢？

首先，我想到了横溢在人类社会中的灾祸的异常大的力量。灾祸地扼住一切活人，只有极少数人能逃脱它的掌，但就是他们，往往也要背上老实人这个不值得羡慕的名声。瞩目回顾，遍地都看到灾祸和在灾祸的桎梏下辗转的人民群众。灾祸是多多样的，觉醒的程度也各不相同。人们以不同程度的觉悟对付灾祸加在他上的桎梏，而桎梏却是人人必须承受的义务。社会制度的基石的错误和动摇，则是这个义务的源所在，因此它①既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社会阶层，也不会放过人生中的任何一个时期。它②既然自上而下地贯穿着整个社会，便不会将儿童置于它的影响之外。

怀疑！——难怀疑同儿童理应永远乐这一思想可以相提并论吗？怀疑——不是人类生活的毒么。一旦有了怀疑，人便会破天荒第一次懂得什么是不义，什么是人生的重担；随着怀疑的侵，人便会开始比较、分析自己个人的活动，以及别人的行为。于是，痛苦，的、难于忍受的痛苦便会开始落到他的心；随着痛苦而来的是怨言，这离忿恨只有一步之差…

哦，不！明智的教育家们当然不能容许这类现象现。他们要使儿童的心灵保持混沌状态，原封不动，使儿童的心灵不为丑恶所侵。这还不够，他们还竭尽全力使童年期的年限尽量延长，直到有一天，生活的无不摧的力量自然而然地闯儿童的心灵，并且宣布说：从今天起成年时代已经到来，是补偿原封不动和混沌状态的时候啦！

①指承受桎梏的义务。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一定是有经验、有脑的；不是所有的教育家都有足够的察力，能察托付给他们培养的儿童的禀赋。在教育儿童的事业上，占优势的倒是一些混不堪的现象，只能戕害得天独厚的儿童的禀赋。但是，除了偶然发生的事件之外，迫害儿童的还有“常规”常规是一定时间内的社会情绪的产，它将自己沉重的手置于一切有生命力的东西上。它制造着形形、大多是矫造作、只知满足于一时的观和要求的大量生活公式。从这个角度上看，儿童是常规最容易得手的掳获；常规可以为所为地、满有把握地控制这掳获，使蜡般的童心毫无抵抗地接受任何教育意图。

儿童压儿不知在他们上的试验是什么质，——这就是儿童生活的总的情况。他们没有养成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足以抗击各戕害他们的禀赋的企图。他们将要遵循的轨，已经被人随心所地铺设好了，而且往往是于偶然的安排。

我知，我从观察儿童生活中得的结论，在许多人的里会觉得太残酷了。对于这一，我的答复是：我所寻求的不是（决不是）宽人心的结论，而是真实情况。而且，为了说真话，我还要更一步地肯定：在落到活人上的所有命运中，落到儿童上的命运是最为不幸的了。

其次，您只要比较细心地看看在您面前活动的孩们，便不难相信，并不是所有的孩都在嬉戏，而且在任何情况下，并不是所有的孩都玩得同样快。有的孩玩得很起劲、很真诚，好象意识到玩耍是自己的权利。有的孩玩得很畏缩，而且只是偷空玩玩，仿佛玩耍的可能在他们只是一类似恩典的东西。最后，有的孩闷闷不乐地躲在一旁，远远地观望小朋友们游戏，甚至在别人偶尔着他们去玩耍的时候，他们也玩得没打采、笨脚笨手。此外，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被遗忘、被作践、生下来便被遗弃了的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