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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原谅不可以遗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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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原谅,不可以遗忘

六十七岁的老麦在克里夫兰住了四十年。从汽车厂退休下来,他就只guan在院子里zhonghua,偶尔带着一条老狗上街走走。孩子们都长大了,各自独立,只有老伴在家里烤烤dan糕、烧烧菜。提到老麦夫妇,邻居会说:"啊,那对和气的老人!"

有一天,老麦突然被逮捕了。以se列专门追猎纳粹的政府bu门说老麦在二次大战中是煤气房的guan理工人,要求mei国政府引渡到以se列当战犯审判。mei国照办,所以老麦就不见了,离开了他住了四十年的家。

不但以se列有专门搜索纳粹的机构,mei国也有。只要是四十年前和纳粹有过关系的,不论是遁逃南mei的丛林或改名换姓匿居欧亚,天涯海角都会被搜chu来,关进监狱中,面临审判。这zhong"冤有tou、债有主"找纳粹讨还血债的行为,不只是以se列犹太人的国家大事,也是欧mei各国,尤其是ju无霸的mei国,所热切资助的。华德翰竞选奥国总统时,犹太人提chu严重抗议与警告,指控他是一名纳粹,引起国际注目。今年的诺贝尔和平奖,颁给了一个毕生为犹太人作见证的作家。这zhongzhong迹象都显示以se列国家虽小,犹太人的"血债"却近乎"匹夫有责",人人都得热切关怀。

犹太人在西方舞台上声音特别大,当然有许多原因。原因之一:犹太人财大势大;尤其在mei国,不论是新闻、政治或经济,都有举足轻重的控制分量。原因之二:犹太人是弱者;没有其他民族(至少在西方人的观念里)受过那么多的苦难。原因之三:西方人有罪恶gan;多少犹太人的苦难是西方人所造成的。

以se列chu动的每一次逮捕,西方的报纸都要发chu胜利的huan呼;又一个纳粹tou子在南mei被捕!以se列的发言人讲话像"正义之声"。同时刊chu这万恶不赦的罪人的照片:啊,视茫茫,发苍苍,齿牙动摇,pi肤皱得像干橘pi,竟是个年近八十的老人,yan睛里一片衰老的茫然。虽说四十年过去了,他们怎能逃得了岁月的审判呢?

指挥大军作战的将军落网了。幕后作计划的参谋落网了。俯案写文书、贴布告的秘书落网了。还有,当年才廿chutou的煤气房guan理工人——老麦,也落网了。老麦爱焙dan糕的老伴jinjin拥抱着老麦的照片,面对新闻记者,哭着说:"他没罪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以文明、成熟自诩的西方列qiang,很笃定地帮助以se列万里寻仇,连"始作俑者"的德国也闷声不响,表示默默地赞同。猎捕四十年前的纳粹似乎是文明国之间的国际公法,不容置疑。作为一个与犹太人毫无瓜葛、不怀歉疚的中国人冷yan旁观,却觉得这个西方人认为理所当然的现象,与我所了解的人xing有很大的冲突。

我所怀疑的,不仅在于惩罚一个八十岁的老人究竟有什么意义。在一般的法律中,三十年前所犯的错误是不必追究的。三十年的liu水光yin中,年幼的长成,年长的凋谢,大概也绰绰足够使受伤的痊愈、作恶的忏悔。三十年,大概也足够使埋藏罪孽的泥土,chou长chu新生的希望。可是犹太宗教着重"以yan还yan,以牙还牙";四十年的旧恨一如昨日的新仇。这笔血海shen仇,哪guan八十岁或者九十岁,只要一口游丝气还在,就是惩罚的对象。这是一本人生字典,里面独缺"宽恕"的辞汇。

我想问的,倒不在于为什么在同一时候遭受极大残害的中国人,不曾像犹太人一样成为捕猎战犯的债主?没有听说过mei国或是法国帮助中国人,在东亚的丛林中搜索当年的日本将军、日本参谋、日本秘书。更没听说过mei国将一个已经入籍mei国四十年的公民引渡到中国受审,因为他曾经在南京大屠杀的日军营中担任厨师,或者守仓库的guan理员。我想问的,倒也不在于这奇怪的双重标准,不在于人们对这双重标准的视而不见。

最令我不安的,毋宁是一个哲学上的问题:人,究竟可以为他自己的行为负责到哪一个程度?

一个刽子手的责任,在看准了tou颈的分寸,一刀霍下,让鲜血pen起,人tou落地。被杀的人究竟有罪或者冤枉,不是刽子手的事情。甚至于即使他明明知daoyan前跪着的人其实无辜,也没有人会指责刽子手为凶手。我们可以说,刽子手只是奉命行事,zuo一天和尚当然就得撞一天钟。应该负责的,是判官;或者,是那个不健全的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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