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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过客(2/3)

女郎闪避着他的光,却盯着我看。亚洲女看亚洲女,一仿佛相识的觉在光的接动。

"泰国!"

德瑞莎用力地刷着锅,用力地说:

"不工作吗?"

我的伴侣从袋里摸一枚克,放在她摊齐的手掌心,微笑着说:

德瑞莎双手叉腰.两翻白,作势利的表情来。

我不安地说:"艾格丝,清洁工作薪资是很低的——"

"德国是天堂我也不要留在这里!"德瑞莎愤愤地说,"那些有钱的女人,脑袋里空空、袋里有钱,就不把你当人看。一副嘴脸!"

"饿?考虑过用工作来换钱吗?"

与莫斯科通电话的时候,浪费了不少时间。对方的英语、德语、中国语都不行。沮丧地对着电话愣了两分钟,起来冲下楼去——艾格丝正在洗桶。

"给我两克好吗?我肚饿了。"

"难波兰人就不是人?我们只是倒楣罢了。政府不会办事,把个国家拖得大破产。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来这里受气?"

"苦倒也罢了,赚活本来就该苦,可是受气呀,真难忍,给人看得这么低贱。华沙一个天学教授,我认识的,也到了西德,给人当园丁,扫落叶。前几天遇到他,他说他受不了了,宁可回波兰去过苦日…"

德瑞莎一边工作,一边讲话。讲的德语文法支离破碎,却又利得很。手脚犀利地清洗,和慢条斯理的艾格丝完全两样作风。

5

"我是容学校毕业的,会化妆、发,可是这年,人连吃的用的都买不到了,店铺里只剩空空的架,谁还容?这半年来,连咖啡都看不到了。不来谋生怎么办呢?您看!"

每一盏路灯都挂着彩带,每一家商店都着隐约的圣曲,每一扇窗后面都闪着烛光,每一个逛街人的脸上都期待的神,圣诞节在夜空里酝酿。

"亲的艾格丝,你懂俄语吗?"我气着问。厕所里有刺鼻的消毒味。

"你来自哪里?"我问。

她说:

4

窗外微雪,教堂传来午夜的钟声。余音渐渐隐没,门

另一条街,又看见她,对另一个路人摊开了手心。

"我来西德一年多了,每天帮人家打扫,今天这家,明天那家。一年多来,您还是第一个把我当人看的主妇——而您偏不是德国人!"

"我还有个女儿哪,只有四岁。把她丢在波兰,我来这儿苦工,女儿不在边,我心里难过呢,那么小、那么小的孩怎么离得开妈妈…说真的,每次看到您的孩,我心都酸——

6

喝完咖啡,艾格丝就开始打扫起来。从客厅地板开始,尘之后揩拭,揩拭之后打蜡,打蜡之后再铺回地毯。客厅清完了,到厨房,碗筷洗清了,再拖地板。厨房清完了,就衣服。

文学硕士的学位。毕业之后就在华沙一家报纸当文教记者,这一当就当了廿五年…"

她淹没在人里。

她一边听萧的音乐,一边衣服。

她突然把橡褪下来,秃秃的手指,十个手指烂烂的,有些还有很的裂痕。

艾格丝回过脸来嫣然一笑,"从小就学的,当然会呀,怎么?我还读了原文的《战争与和平》呢!"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有时候,想的时候就,不想也没必要。"

不断地和人们肩而过,有个人,却对着我们迎面而来。

经过德瑞莎的手,厨柜净得发亮起来。

帮她上了药之后,她回手,继续工作。一边说着一边摇

艾格丝啜着咖啡,笑的时候特别成熟女的韵味。

一个很年轻的亚洲女发费事地结成一条一条小辫睑画得很蓝,脚上蹬着时髦的靴。

"上星期有一天忘了带手,不得不光着手。十来个小时双手泡在力清洁剂里,指都腐烂了。我是非法工作,没有保险,看一回医生要去掉好几天的工资,舍不得呀!"

"我也要回去的,您瞧吧!"

"我知,"她微笑着,"但是我在这里赚的一个克,等于波兰一天的生活费用。我来这儿'观光'三个月,打一打工,回去可以解决一些问题。您不要为我觉得可惜,反正清洁工作也是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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