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聂大跃答应了。既然答应了，聂大跃就真的非常认真地复习起来。

聂大跃到了圳之后才发现人才与文凭是两码事，至少在香港老板睛里是这样的。

三十几里路让胡娅沁跑是不合理的。那么就只有聂大跃跑。事实上，新婚期间的聂大跃是经常去稀土矿的。但是骑自行车走三十里上坡到那里几乎把力气用得差不多了，加上在岳父岳母家不比自己家，一切都得小心谨慎，所以聂大跃的状态与当时中国的经济状况差不多，疲。男人一疲了夫妻情就危险了。特别是聂大跃对岳父岳母老是有一畏惧心理，还不敢多来，来多了怕岳父岳母就会认为小伙不好好上学，不求上。本来就疲，再加上不多来，这个婚姻能不危险嘛。

聂大跃来到人才市场，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碰运气。但是他连电视大学的毕业证都没有拿到，这个运气也实在是太难碰了一。正当他准备打回俯的时候，运气来了，因为他看见一个摊位上明确写着“急招技术师傅”聂大跃就是技术师傅，岳洲县农机厂的技术师傅。在岳洲

“如果考不上呢？”聂大跃问。

聂大跃当时想：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聂大跃和胡娅沁当初结婚以后的情一直不是非常好，主要是长期不在一起。城关离矿上虽然只有几十里路，但是正因为只有几十里路，所以他们双方都没有探亲假，就老是于实际分居状态。

天意当初让他们结婚了，现在又打算让他们再离婚，看来天意也是随机应变的。

胡娅沁说：“不考上考不上，先考了再说，起码要让我爸爸妈妈觉你是一个要求上的人吧。”

“好吧，”聂大跃说“那我就试试。”

一气之下，聂大跃上了火车，来到圳。

大跃考上？这不是给聂大跃设计了一个他本就无法逾越的障碍吗？

电视大学也是大学。胡娅沁父母没话说，同意他们结婚。

那一年湖南省广播电视大学正好在岳洲开一个企业理班，聂大跃虽然没有考上全日制大学，却考上了电视大学。

岳父岳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事实情况也大抵如此。大学不是每个人都能上的，在他们那个年代尤其是这样。广播电视大学的特是门容易门难，这一聂大跃有会，以至于后来聂大跃在圳自己当上老板后，在招聘人才时，他还偏重于招聘电视大学的毕业生，因为他知，要把电视大学读来，需要比普通大学更大的毅力。聂大跃自己当初就没有读下来。

“不是试试，”胡娅沁说“是争取考上，实在考不上是另外一回事。”

当时聂大跃和胡娅沁的情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很显然，如果聂大跃考不上大学，胡娅沁十有八九是不会嫁给他了，如果考上大学，他大概也不会再回娶胡娅沁了。这就是说，无论现哪一情况，他们都没有结婚的可能了。然而，事情往往就那么凑巧，这个时候，偏偏现了第三情况。

在聂大跃认真复习的这些天里，他去矿上的次数明显少起来。许多年之后，回想起那一段时光，聂大跃对胡娅沁父母的要求既表示理解又觉得荒唐。表示理解的是：夫妻俩既然都是知识分，就一个宝贝女儿，当然希望女婿也是一个大学生。觉得荒唐的是：就凭你们夫妇的态度和你女儿的条件，要是我聂大跃真的考上大学了，四年之后还会回娶你女儿吗？聂大跃由此悟那个时代的中国知识分确实是比较迂腐。

没有读下来的聂大跃更觉得没有脸去见岳父岳母，没有脸去见岳父岳母就等于没有老婆了，因为老婆是跟岳父岳母住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