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果he

傍晚散步，不知不觉又走到老祁的小院边，他那农家小院里的杏树，把一大片树冠伸chu墙tou，chun天我不好意思用“红杏chu墙”揶揄他，现在嘲他句“无果也狂”倒也无妨，微笑着扣他那并未掩实的朱红门扇，他在院子里大声呼我名字，笑我礼多。我进院就看见他又在那边墙gen底下埋果he，不等我评论，迎过来的祁嫂就说：“猜猜他又犯什么傻呢？埋的是那回你从海南带回来的人心果的果he！”我忍不住大笑。

老祁比我大两岁，退休以后迁到这村里常住，我因在村里辟了间书房，渐渐结识了些村里的老村民新住hu，老祁是近来走动得比较勤的一位。tou回被他邀进院里，坐在杏树yin下闲聊，他告诉我：“初见面人家总免不了问我两句话，一句是‘您原来是哪个单位的？’再一句是‘您在那儿干什么？’我答chu第一句，人家多半是肃然起敬，有的还大惊小怪；可我答chu第二句来，人家多半就louchu个‘真没想到’的表情，多半也就不言语了。”原来他打从小伙子那阵就入了一个重要的科研机构，工作单位一直没变动过，juti工作么，是当锅炉工。他奇怪我跟他聊了半天，却没提chu这两个问题，只是问他有什么爱好。他说他好下军棋，gan叹现在连小青年都少有下这个棋的了。正好祁嫂端来沏好的香片，跟我笑dao：“听他的呢！军棋那不是他的tou号爱好，他的爱好呀，怪得谁也想不到猜不着：他爱埋果he！”

确实，老祁最爱埋果he。也许把这说成是癖好甚至怪癖更合适。据他自己说，大概是结婚不久的时候，有回他吃完一个桃子，也没shen想，顺手就把那桃he埋在一个光有土的hua盆里了，没想到过了些日子，他都忘了这事了，有天爱人忽然问他：“你往这hua盆里栽的什么啊？”他过去一看，乐了，赶jin把那桃树苗移栽到窗gen底下的hua槽里。那桃树一天天长大，也开hua，也chou叶，就是没正经结过果子，但看着那果he变chu的新生命，心里tou透着痛快，从此他就埋果he埋上了瘾。从平房搬到楼房，yang台上总准备着一溜填满土的hua盆，家里无论吃什么水果，剩下的果he，他总要挑chufei大茁实的，晾干后，就往hua盆里埋，chu了苗的，有的留在hua盆里长，有的移到宿舍大院旷地上。有棵枣树后来成了大院里的一宝，年年结chu青白长圆的大甜枣，秋天孩子们打下装在大盆里，挨家挨hu分，哪家也不嫌弃，都说那是“祁公枣”；但大多数他移栽的果树苗不仅结不chu果子，也活不长久；他家yang台hua盆里更长期有株埋下甜橘籽结chu丑酸枳的小树，不用客人笑话，他自己也常对着它咧嘴。但无论如何，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