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改不了埋果的“手”之癖，特别可笑之，是他连那些明明知是不可能在这北方以如此简单的方式栽的果树，绝对不了苗的，比如荔枝、橄榄乃至人心果的果，他也还是要挑些往土里埋。

她下回跟人孩一起来玩。我和“李翠莲”一路走，主动说起老祁埋果的好，说你看他们那小院里的杏树，那杏埋下才五年，居然长得这么，只是光开叶不正经结杏儿；还有那埋下的长的秧，盘在他们屋外菜地篱笆上，好看是真好看，可那些藤上的果实几年都只有绿豆般大小；这老祁如果真喜好园艺，为什么不买些专业书籍看看，找果农问问，超越这单纯埋果的幼稚状态呢？

“您说他幼稚？”“李翠莲”很不满意地望望我，然后忽然问“您知我为什么大天也总着这手吗？”我未及吱声，她已经褪掉了手，啊，她缺失了右手的中指！跟着，她果然“快嘴”告诉我她对老祁的理解：老祁埋果，是因为他总觉得每个果都是一条命啊，他这“惜命”的“癖好”更现在他几十年社会风雨里，对边人们的态度。比如，20年前机关大搬家，她在参与抬办公桌的过程里失手，造成了这样的伤残，那时侯她还是朵般年龄，这打击该有多大！谁还愿意娶她？正当她情绪低落到不想再活的程度时，有天老祁特意走到她跟前，跟她说：“这不算啥。心里啥也不缺，以后日准甜！”老祁总是忍不住要凑拢“倒霉”的人跟前，撂下他琢磨好的话，有人听了他这锅炉工的话，没反应；有的听了当时动，后来也就忘怀；但像她这样的，因为祁师傅埋下善意鼓励的“果”而度过心理危机、人生困境、永铭心旌的，光单位里就很有一些。一位新近当选为工程院院士的，十几年前被诬陷，在堂里吃饭都没人理，祁师傅就偏过去跟他坐一，分香烟，跟他说：“黑煤烧红了才好看哩。”例之多，怕要超过祁师傅埋过的果…

送走了“李翠莲”我没上回书房，在渠边柳林里徘徊了许久。

我正在心里琢磨，老祁这怪癖是不是一心理疾患？祁嫂过来留我吃饭，笑说是请你当个陪客，你的那行不是最喜听人讲故事么，今天的主客可是个“快嘴李翠莲”哩！老祁也留，我就屋去吃他们的家常便饭。原来比我先来的客是他们单位一位还在岗上的女会计“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似乎是过分地讲究卫生，吃饭的时候也着白绸手。那“李翠莲”是特意从城里来看望他们的，席间也未觉得是“快嘴”后来我和她一起告辞，老祁两非要把她送往公共汽车站，我说我顺路就送了她，老祁他们也就没有持，只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