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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走廊里比外面凉shuang得多。
南京,有名的火炉子城市,立了秋,还有十八只秋老虎。yan下还没chu三伏,每一片yang光都像是从火膛里蹦chu来的,带着火星子。虽然我只走了几十步路,但汗水已经shi了xiong襟,一进楼里,便觉得xiong口有一个山谷似的,凉飕飕的。
我的办公室在二楼走廊尽tou,对门是机要室,隔bi是副chu1长秦时光的办公室。这会儿,机要室里有一男一女在上班,男的是机要秘书,姓李,是一个严谨、老实的人;女的是机要员,叫小青,是一个自我gan觉不错的小姑娘。两人见我回来,都站起来问候:“chu1长回来了。”李秘书还特意chu来给我开门。秦时光的办公室门开着,却不见人影。
走进办公室,我本能地观察屋里四周,标志xing的东西有无被人翻动过。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除了自己,对谁都不信任。在我shen边,我最不信任的人是隔bi的秦时光,他名义上是我的副手,实际上是我的死对tou,整天盯着我的位置,恨不得我被天打雷劈。“他呢,还没来上班啊?”我指指隔bi,问李秘书。“来了,上楼去了,应该在俞副局长那儿吧。”李秘书告诉我。
“有没有人找我?”
“刚才卢局长来过电话,问你回来了没有。”
“有事吗?”
“局长要你回来去找他一下。”
李秘书刚走,小青蹑手蹑脚地进来,看我没反应,有意咳了一声,朗朗地叫一声:“金chu1长…”令我微微一惊。我抬tou,看她正朝我吐she2tou,没好气地责问她:“你干什么,神神秘秘的。”她佯zuo委屈状,翻翻白yan,噘起嘴chun,嗲声嗲气地说:“哼,好心不得好报,人家是来告诉你,那个远山静子给你打过两次电话。”我一听,故意显得不以为然“就这事?”她笑笑,调pi地说:“这可能是大事吧。”言罢,装模作样地走了。
我关了门,并小声地把门反锁了,随即从chou屉里拿chu望远镜,走到窗前,朝远chu1一家书店望去——那是我的联络点,是我每天都在牵挂并观望的地方。我首先搜索到书店的窗hu,发现窗台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我把望远镜略略压低,看见了窗台下的蜂窝煤炉子。那是一zhong很简陋的炉子,炉子上正熬着中药,热气腾腾,地上躺着一把夹煤饼用的钳子——是躺在地上,不是挂在窗台上!
这表明,没有情况。
在我准备收掉望远镜时,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三十来岁的女人,从书店里chu来,闯进了镜tou。她叫刘小颖,是我的联络员。她例行习惯地照看了下药罐,又进了书店,对躺在地上的钳子不guan不顾,更加说明平安无事。没事就好。我收好望远镜,ma上打开黑pi箱,从中拿chu一份文件,准备上楼去看局长。
局长姓卢,是个矮胖矮胖的家伙,并且像所有矮胖的人一样,ding一个大脑袋,有一副大嗓门和一把火xing子。他是把我当自己人的,一来局里关系复杂,他需要拉帮结派,有死党;二来,人都这样,一zhong人喜huan另一zhong人,我是他的另一zhong人。我是个ruanxing子,比较冷静的人,至少给人gan觉是这样,他从骨子里喜huan我。当然,这也是我争取来的。鬼知dao我是个什么人,而他呢,即便将来zuo了鬼,可能也不知dao我是个什么人。我相信我已经把他彻底蒙住了,他看我十足是个瞎子,我对自己在他面前的表演水平和结果,是满意的。
办公室是个里外tao间,外面是秘书接待室,里面才是局长的办公间。我敲开门,对秘书小唐指指她背后的门,呶了下嘴“在吗?”小唐连忙起shen说:“在。局长刚才还在问你回来了没有。”小唐是上海人,据说只有母亲,没有父亲,是个私生女。又据说,她母亲年轻时是那zhong人,就是那zhong男人寻开心的人,至今还是个老鸨。我觉得,这多半是liu言蜚语,目的就是要让人相信,她跟局长有一tui。不过,她跟局长到底有没有绞tui,我也吃不准。印象中,小唐好像不是那zhong人,我甚至还没有见她化妆过。不过她走路的样子是蛮好看的,shen材高挑,柳条腰一扭一扭的,很叫人想入非非。
我走进去,对局长说:“我回来了。”卢局长盯着桌面上一张地图,tou也不抬地问:“你去宪兵司令bu干什么了?”我说:“拿这个月的密码,这是必须我去的。”他会意地点点tou,说:“噢,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去开会了。”我说:“也开了一个小会。”我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他“呶,你看看吧,又要对我们念jin箍咒了。”
卢局长cucu看了一下文件,气恼地丢在一边,瞪着一对金鱼似的泡泡yan发牢sao“这帮老爷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他的腰很cu,我想一定不会腰痛的。我附和说:“整天疑神疑鬼,说到底他们就是不信任我们。你说,上个月才兴师动众整顿过我们,这个月又整,整天整,整谁呢?”他说:“话说回来,你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