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这个夜晚，我的心里是五味杂存，心情比夜se还要黑沉。林婴婴还会导演什么戏，我不知dao。不过我知dao，我敢肯定，一定是在她的鼓动下，革灵才会有今晚的异常表现。我可以想象，她一定在革灵面前说了些什么，她要把我“导演”给“灵灵姐”同样可以想象，革灵chu于gan激，将视她为闺中密友，并将我们小组的情况对她和盘托chu。这就是有着多重秘密shen份的林婴婴演这chu戏的独特匠心，她要博取革灵的huan心，掏取我们小组的内情。我担心，我几乎相信，她一定进去过那个“夹层”那些绝密电报，对她也许早已不是秘密。

当然，这是后来我才证实的。

我离开诊所，心烦意luan，漫无目的地luan走。最后，不知怎么的，我发现自己立在书店和裁feng店门口。两边的门都关着，也没有灯光she1chu。她睡了吗？已是shen夜，我想她一定睡了，可我还是去敲了门。书店的。里边传chu窸窣的声音，不一会刘小颖来到门边问：“谁啊？”我说：“是我。”刘小颖迟疑一下，问：“你有事吗？我睡了。”我说：“我有事，你开一下门。”刘小颖犹豫着开了门，说：“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我看她穿的衣服，应该是没睡，说：“你还没睡吧。”她说：“我正准备睡，可是山山已经睡了。”我走进屋去，说：“正好，我还担心他没睡，妨碍我们说事。”她关了门，问：“有什么事？”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在屋里踱了一圈步。刘小颖拉chu一张凳子，我没有坐，又走了一圈，终于对她发问：“对门的那个裁feng，你跟他接chu2过吗？”

刘小颖想了想，说：“他来我这儿买过两次书，聊过。”我问：“你觉得他有什么不正常吗？”她说：“我gan觉他好像在注意我，还有就是你们那个女秘书经常去那儿，三天两tou都要去。”我沉默一会，突然说：“她就是莫愁湖，我们的同志，叫林婴婴。”刘小颖一惊，问：“啊，是她，就是她。她知dao我的shen份吗？”我摇tou说：“an规定你们不能‘通线’，所以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她问：“那现在为什么告诉我？”我说：“我有疑惑，我需要同你jiaoliu，想听听你的意见。”她问：“你发现什么了？”我说：“她有鬼，我怀疑她不是我们的同志。”

她瞪圆yan“你…听谁说的？”

我告诉她：“是我分析chu来的。”

我把林婴婴给我的一些疑点从tou说起，她听了满脸jin张，仿佛置shen于敌人面前，不敢轻易发言。我继续说：“我觉得这不外乎两zhong可能，第一zhong，她是日伪分子，是敌人暗cha到我们组织来的jian细，故意在幼儿园nie造chu一个子虚乌有的大任务，而且故意说得遮遮掩掩，让我们信以为真，最后把我们都tao进去。另一zhong可能是，幼儿园的任务是真的，但这任务不是重庆，而是延安jiao给她的，她需要我们的力量来帮助她完成。”她久久地看着我，说：“你刚才不是说重庆已经证实幼儿园确实有问题。”我说：“严格地说，如果敌人要想tao我们进去，他们也会找合适的人给重庆抖lou这方面信息的。不过我分析这zhong可能不大，因为我在跟静子打jiaodao的过程中确实也觉得她们幼儿园很不正常，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所以，我觉得后一zhong可能xing很大。”她说：“这样最好，如果是日伪分子我们麻烦就大了，共产党嘛，现在不是跟我们合作了嘛，即便不完全同心同德，至少不会害我们。”我苦笑，说：“今非昔比了，最近重庆要求我们把共党在南京的地下组织摸清楚，现在我们的人都在忙这事。”她问：“怎么回事？”我说：“谁知dao，只有天晓得。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我们假设林婴婴是共产党，她便早已知dao重庆要我们摸清他们地下组织的情况。”她说：“所以她要笼络革灵，进一步了解情况。”我说：“对，她要从革灵那儿摸我们的情况，反侦察。”她说：“这么说我也觉得她是共党的嫌疑很大，那么对门的裁feng可能就是她的联络员。”我说：“你下一步可以有意接chu2他一下，摸摸他的情况。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我嘴上这么说，脚上却没有ma上响应，我久久地看着刘小颖，看着她那双shen陷在yan窝里的黑yan睛。这一段时间她明显瘦了。一gu怜悯之情突然涌上心tou，我猛然伸chu手，有些冲动地握住她的手，说：“小颖，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喜huan你，其实…”她chouchu手，打断我的话：“别说这个，你走吧。”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不喜huan我吗？”她反问：“喜huan有什么用？”我再一次拉住她的手，说：“喜huan，我们就一起生活，我需要你…”她又chouchu手，说：“你需要的是正视现实，不要胡思luan想。快，你走吧。”她毅然起shen，去打开门，低声说“不早了，快走吧，别人看见不好的。”

夜shen人静，街上静谧诡异。

我埋着tou，一语不发地走了，像一个偷huan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刚走进办公室，便接到卢胖子的电话，他叫我上去一趟，然后砰一声扣了话机，显然是带着火气的。他在跟谁生气呢？我使劲儿甩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昨天夜里我没睡好，我的心被几个女人纠结成一团luan麻，天微亮时才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