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杜公子确实该死！他居然公开投靠日本人，当了中日友bang会会长，这是一个挂羊tou卖狗rou的货se，名为友bang，实际上是日本特务机构，专门在民间收集抗日力量的情报，是笑里藏刀的下三滥角se。但二哥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跟杜公子故有的jiao情，不同意罗叔叔的这个决定。他说：“都是chu手，与其杀他不如杀一个鬼子。”罗叔叔说：“鬼子那么多杀哪一个？”二哥说：“宪兵队哪个tou目都可以。”罗叔叔说：“鬼子tou目不是那么好杀的，chu门汽车，下车有护卫。这是阿niu第一次行动，不要挑难的，先拣个好上手的活为好，以后可以增加信心。”二哥说：“那么让阿niu说说看，杀谁容易，我敢说阿niu一定会觉得还是去我家杀鬼子容易。”罗叔叔笑了“你呀，我看还是想搞个人复仇。”二哥说：“不是的。”罗叔叔依然面带笑容，说：“莫非是跟杜公子的jiao情在起作用？”二哥说：“这怎么可能。”罗叔叔说：“确实，不能念旧情。你是最知dao的，什么杜公子，他本姓李，为了攀附杜家势力才自称杜公子，今天又攀附鬼佬，这zhong人是最没有骨tou的，有nai便是娘，最该死的，你今后在gan情上一定要跟他一刀两断，视他为敌人。”二哥说：“这我知dao，我心里早跟他绝jiao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妈的，我真是瞎了yan，跟他jiao了朋友。”罗叔叔说：“嗯，你怎么冒cu口了，你现在是大老板，要学着点文明礼貌。”二哥打了自己一个嘴ba，认真地从shen上摸chu一gen缠了红丝线的niupijin，tao在手腕上，说：“我晚上回去罚跪半个小时。”

这genniupijin是我给他准备的。我还给他准备了一个心字形xiong佩，里面夹着父母亲的tou像。为了改掉他的坏脾气和鲁莽cu暴的行事作风，我跟二哥约定，只要他犯一次错，比如说cu话、冲动发气、违反组织纪律等，他就在手腕上dai一genniupijin告诫自己，晚上回家要打开xiong佩，对着父母亲的照片罚跪。二哥后来真的变了一个人，就是从这么一点一滴zuo起，重新zuo人的。

二哥接着说：“不过我要申明一下，我反对去杀杜公子，或者说李走狗吧，可不是因为念旧情，而是我真的觉得去我家杀鬼子更容易，为什么？因为阿niu熟悉那儿的地形和机关，我家后院有个暗dao，直通河dao，我估计鬼子现在肯定还没有发觉这个暗dao，阿niu从那儿进去、chu来，绝对安全。”罗叔叔问阿niu：“是吗？你也这么想吗？”阿niu说是的。罗叔叔问他：“可是你想过了没有，你得手以后敌人会怎么想？谁知dao暗dao？他们住在里面都不知dao，你凭什么知dao？敌人因此ma上会猜到，是你老二又回来了。”

这一下把二哥说服了。

罗叔叔接着说dao：“为什么我说杀杜公子容易，因为他现在还没有被人杀的意识，经常一个人在外面窜，我们很容易掌握他的行踪，挑选一个绝杀的机会。”

确实如此，后来阿niu哥很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他躲在两百米外的一栋废弃的居民楼上，把杜公子当街打死在东洋百货大楼前，神不知，鬼不觉。这是阿niu第一次chu手，枪法神准，干脆利落，为他以后zuo一个chuse的狙击手开了一个绝佳的好tou。在随后的半年多时间里，阿niu多次应命chu击，任务有大有小，无一失手，每一次都chuse、安全地完成了组织上jiao给的任务，让我们小组在党内名声大噪，据说重庆和延安都知dao有我们这个小组。

zuo地下工作犹如潜于水中，一有机会总想上岸chuan口气。这年chun节，我们是回乡下去过的。我们是四个人：我、二哥、阿niu哥和罗叔叔。

罗叔叔chu事了，gan情chu了问题，年轻的夫人离开了他，外面都认为是两人年纪相差太大的原因。其实不是的，是信仰的原因，她对共产党没有好gan，以前罗叔叔一直对她瞒着自己的shen份，后来不知怎么知dao了，她接受不了。她没有这么高的政治觉悟，要求罗叔叔在她和信仰之间作选择，罗叔叔没有选择她，chun节前两人正式分了手。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我们叫罗叔叔一起跟我们回乡下过年，他也高兴地答应了。作为父亲的老朋友，我们对罗叔叔本来就有一份很shen的gan情，现在又是我们信仰的领路人、小组的领导，我们对他的gan情更shen了。就我个人而言，我后来心里一直把罗叔叔当作父亲看待的：虽然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

我们到乡下的第二天是腊月二十八，正好是阿niu哥的生日。一大早，二哥在早饭桌上就嚷dao：“今天我们要好好给阿niu过个生日，一个阿niu今天过的是二十四岁生日，二十四岁可是个大生日啊。再一个嘛，这半年来阿niu屡立功劳，为我们小组争了光，也为我们家添了荣誉。阿niu啊，听说你的事迹已经上了延安的报纸，mao主席都知dao了，了不得啊。”我用玉米粉hua了一个下午时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