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别说假话，你喜他为什么要离家走？你走不就是抗议你父母的安排？”

他说：“为什么？你…怎么了？”

“说了就不灵了。”罗叔叔说。

他说：“那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来年多杀鬼。”阿哥还是对我说了。

我说：“因为…我喜他…”

他说：“但你心里并不喜他？”

他的像被我的话了过来，定定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阿哥了一个特大的金黄的大糕，二哥把枪油涂在火柴上，了二十四枝假蜡烛，让阿哥隆重地许了一个愿。我问他许了一个什么愿，罗叔叔让他别说。

我说：“只要他不嫌弃，我想嫁给他。”

无酒不成席。我们找乡亲去买了一坛他们自制的番芋烧，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兴奋，互相敬来敬去，敬了好多平时不便说的话。比如我，就在这天晚上认了罗叔叔当爹。罗叔叔说：“要我女儿，要先敬酒，敬三杯。”之前我已经喝了不少，加上这三杯，就醉了，失态了，哭个不停，一边哭一边把自己不幸被鬼暴的事也说了，完全失控了。第二天我当然很后悔，但事后看说了其实也有好，我和罗叔叔的情更了，我对他可以毫无保留地倾吐衷，他更像父亲一样的待我了。以后，我在私下场合都叫罗叔叔为爹，他也乐于我这么叫他。

“真的？”爹认真地问我。

“真的。”我回答得很肯定。

说实话就是提伤心事，我哭了，一边哭一边把我父母曾经有过的安排对他说了。我说：“我知他们的意思，怕我嫁不去，所以希望我嫁给阿哥。”他问我：“阿知这事吗？”我说：“我不知，我估计父母肯定跟他提过的。”他说：“那你喜他吗？”我说：“我现在哪有资格去喜人。”他说：“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这么年轻漂亮，又有文化知识，天下的男人都可以去追求，凭什么你就矮人一等？你呀还是…那个事在作怪，这就是你的不对。”

年三十那天，下午，我们一行四人山给父母他们去上坟，带去了很多吃的、用的。当天晚上，我们早早吃了年夜饭，因为二哥和阿哥执意要通宵陪父母去守岁。我也想去，但天太冷了，他们怕我吃不消，不同意，让爹在家里陪我。我们送他们山，回来的路上，我与爹说了好多知心话。回到家天已经很黑，我们便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我说：“没怎么。”

我说：“可这是现实，改变不了的。”

我说：“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只要他不嫌弃我，我可以嫁给他。”

我说：“那是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说实话爹，就凭阿哥安葬了我父母亲这一，我就愿意嫁给他，何况阿哥现在还是我们小组的英雄。你不是常说，谁是最可的人，那些为中华民族自由独立而英勇杀敌的英雄是最可的。”

他说：“你跟我说实话，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可我睡不着。

我从窗里看见，楼下爹的房间里透灯光，知他也还没睡，便下楼去找他。刚下楼，我看见爹提着灯立在天井的廊上迎接我，见了我，远远地说：“我以为你已经睡了，突然听到楼板上有脚步声，以为是冯哥回来看我们了。”我说：“爹，你别吓我，我经常梦看见他们还活着。”爹问：“你刚才梦了？”我说：“没有，我睡不着。”爹说：“本来就还早着，才九多钟，要在城里这会儿我们都还在忙乎呢。”我说：“爹，和妈分手一定让你很痛苦吧，你在想她吗？”爹说：“不谈她，大过年的谈些开心事吧。”我说：“我没有开心事。”他说：“你这么年轻，要想得开，人在世里都有苦难的，你要学会往前看，不要被苦难压倒。”我说：“知了。”要说的话如鲠在，我从容不了，冒昧地说：“我想跟你说件事，可以吗？”他看着我笑：“看来是要说大事，说吧。”我磨蹭一会，索直截了当地说：“我想嫁给阿哥。”

他沉：“阿确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他诚实、勇敢、组织纪律、革命情、杀敌本领超，组织上是十分信任他的。我如果是你的父亲，我十分乐意你嫁给他，只是…”他停顿一会，严肃地看着我。我说：“你现在就是我的父亲，所以我才来找你说。”他说：“跟我说没错，我帮你去说也应该，只是你一定想好。”我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喜他。”

他说：“什么都可以改变！你说我们在什么？我们在改变江山，江山都可以改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

我说：“我也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