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螺帽也已经旋松了,接着他把后面的保险杆抬起来。那些手提箱、皮大衣和银器都向行李箱一边堆着。奇开匙干活时,看到那个警察死盯着那一堆东西。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到目前为止,他居然没有说过什么。
奇开匙万万想不到的是,克兰西推断事物的能力是非常迟钝的。
克兰西俯身下去,摸摸一件大衣。
“穿这个有点太热了吧。”十天来,这个城市在阴凉处的气温一直停留在华氏九十五度左右。
“我妻子有时候觉得冷。”
螺帽卸下来了,那只旧的轮胎也取了下来。奇开匙一下子把后车门打开,把那只轮胎扔了进去。
警察在行李箱盖旁伸长脖子,朝车子里面张望。
“太太没跟你在一起,呃?”
“我我正要去接她。”
奇开匙的手使尽力气要把那只备用轮胎取下来,但螺丝帽拧得太紧了。
在取下轮胎时,他弄断了一只手指甲,还把手指上的皮肤也擦破了。但他不顾手上的伤,终于把轮胎从行李箱里取下来了。
“这一大堆东西看上去怪有趣的。”
奇开匙吓得面无人色,动也不敢动。他一切都完了。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命运给了他一次机会,但他把它丢掉了。问题并不在于只是在自己脑子里萦回着这个想继续干一阵子这老本行的决定。命运曾对他很仁慈,但奇开匙拒绝了这个好意。现在,命运被惹恼了,不来理睬他了。
几分钟之前他居然那样得意忘形地忘了再次犯罪的可怕代价,忘了要长期、也许要终身坐牢。现在他想起这点就感到骇怕。自由从未显得象现在这样珍贵。那条高速公路近在咫尺,却又象远在天边。
奇开匙终于懂得了这一天半以来的预兆真正意味着什么了。它们给了他一个解脱的机会,给了他一个过体面生活的机会,给他提供了一条通往明天的道路。要是他早点领悟就好了。
相反,他却误会了这个预兆的意思。出于自大和虚荣心,他把命运对他的仁慈看作是自己的不可战胜。他还打定了继续干下去的主意。这就是报应。
但现在,明白这一点已经太晚了。
是这样吗?真的太晚了吗——至少是否还有希望呢?奇开匙闭上了眼睛。
他起誓——带着强烈的决心,他知道如果给他机会的话他是能做到的——如果万一他这次能够脱险的话,他这一辈子决不再做一桩不诚实的事情了。
奇开匙睁开了眼睛。那个警察正在向另一辆汽车走去,那个驾驶员停下来问路。
奇开匙以他自己也难以置信的迅速动作,装上轮胎,拧好螺丝帽,然后把千斤顶取下来扔进行李箱里。甚至在这个时候,奇开匙象个熟练的机匠一样,在轮胎着地以后,又本能地把那些螺丝帽拧紧一下。当那警察回来时,他已经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重新整理好了。
克兰西赞许地点了点头,刚才的念头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都弄好了,呃?”
奇开匙砰地一声把行李箱盖关上。摩托巡警克兰西这才第一次看到了那块密执安州的牌照。
密执安州。白底绿字。在克兰西的思想深处,似乎记起了什么事情。是在今天,或是昨天,还是前天?他的队长在列队时曾高声读过最近的通告好象是讲起过什么绿的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