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S小来,同来的还有MarcoCeresa先生。我年初在波隆那城见过Marco先生,他用意大利文翻译了唐朝陆羽的《茶经》,九零年在米兰
版。他去过中国内地、台湾、日本不少年,是个茶通,有个中文名字叫
克。年初在波隆那,
克表演过中国式的饮茶程序。
黄慎(1687-177?)是“扬州八怪”之一,早年从上官周学工笔,后来变画法为笔,善画人
。这一幅画的老人是卷发虬髯,面容有
像笑着的达·芬奇,举着一篮
。画的右上角有“嘉庆御览之宝”椭圆章,印歪了。皇帝在皇家收藏的画上印收藏章,以清
宗(俗称乾隆皇帝)最为讨厌,看过就盖,好像政府单位的收发员。
画的落款是他的字“瘿
中国的戏棚里可以喝茶,中国人喝茶是坐着的,所以楼上楼下的人都有座。同时期的欧洲剧院最底层的人是站着看戏的。中国戏曲的开场锣鼓与意大利歌剧的序曲的早期作用相同,就是镇压观众的嘈杂声狼,提醒戏开始了,因为那时中国欧洲都一样,剧院里可以卖吃、招呼朋友和打架。前些年
敦发掘十九世纪的蔷薇剧场遗址,发现里面堆满了果壳。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大概是在果壳的破裂声中说
“生存还是灭亡”(tobeornottobe)这个名句的吧?
欧洲的第一个歌剧院。这一年明朝的熹宗皇帝驾崩,思宗,也就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即位,此时距中国歌剧——元杂剧的黄金时期已去四百年,明杂剧的杰作《牡丹亭》也已轰动了三十年。
现代中国人的饮茶是明、清以来的方法,我们很难想象再古的人煮茶时要放姜、葱这些辛辣的东西,那简直就是现在的汤。也许我们现在汤也可以放一些茶来试试。
十一日
年初在罗城一个小吧,朋友去柜上买咖啡,我在店里觅得两个座位。正庆幸间,朋友过来说你要坐着喝吗?错愕然后得知站与坐是两样价钱。
我曾奇怪为什么将清宗叫成乾隆皇帝,清代以前没有用年号称皇帝的,例如不会称唐玄宗为天宝皇帝,注意了之后,发现清代十个皇帝每朝只用一个年号,所以用年号称清代皇帝,亦是民间的一
方便。黄慎写字好勾连,喜怪笔,字是有名地难认。这幅画上他题了一首诗,首句“学
不成鬓已华”接下去的两个字即不能辩识,好在他的同乡雷鋐将其诗集辑为《蛟湖诗草》,其中也许收录了这首题画诗。
十日
五月初的威尼斯夜晚有一些寒意,尤其是日落后,海上的气浸漫到圣
可广场上的时候。
饮茶,用电脑语言说,内定值(default)是坐着的。
我在云南的时候,每到山上野茶树发新叶,就斩一截青竹,寻到芽,采
竹筒里捣一捣,满了拿下山来。等里面
了,劈开竹筒,就会得到一长节,姑以名之“茶
”茶
去了野茶的火气,沏
来,
通透
黄,用嘴
啜一啜,鲜苦翻甜,岂止醒脑,简直醒
,很多问题都可以想通。意大利人酷
咖啡,最普遍的一
称Espresso,用专用的小金属壶煎,得一小盅,加
和糖,随各人习惯。我试过,不加
和糖,为的是得其本味,饮后生津但不解渴,通夜不眠,
内生邪火,跃跃
试,
赤黄且有沫,大概伤到肾了。也许是没有饮惯的缘故。
RaffaellaGallio来,她在上海音乐学院学过古琴,有个中国名字叫“小兰”年初我和米塔去意大利北山区时到她家,在厅里歇息,忽然远远看到灶边墙上挂着一幅墨
立轴,笔法好熟悉,近前一看,果然是黄慎的,画的是一个捧
老人。
我一直认为莎士比亚的戏是世俗剧,上好的世俗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