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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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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

场上设置同第二幕。

郝大手与秦河在各自案前nie着娃娃。

一个shen穿一件皱皱baba的灰se西装、脖子上扎着一条红领带、口袋里cha着钢笔、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的中年人悄悄上场。

郝大手:(并不抬tou地)蝌蚪,你怎么又来了?!

蝌蚪:(恭维地)郝大叔真是神人,仅凭耳朵就知dao是我。

郝大手:我不是用耳朵,我是用鼻子。

秦河:狗的嗅觉比人的嗅觉灵min一万倍。

都大手:你敢骂我?!

秦河:我骂你了吗?我只是说,狗的嗅觉比人的嗅觉灵min一万倍!

郝大手:你还骂?!(用手中的泥ba,迅速地niechu秦河的脸bu形象,举起来让蝌蚪和秦河看后,猛地摔在地上)我摔扁你这不要脸的东西!

秦河:(毫不示弱地niechu了郝大手模样,举给蝌蚪看后,猛地摔在地上)我摔扁你这条老狗!

蝌蚪:郝大叔息怒,秦二叔息怒,二位大师息怒,你们方才niechu的,都堪称艺术jing1品,摔扁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郝大手:你少多嘴,当心我nie个你然后摔扁你!

蝌蚪:我求您nie个我,但别摔扁我。我的剧本chu书后,我用它zuo封面照片。

郝大手:我早对你说过,你姑姑宁愿去看蚂蚁上树,也不会看你的破剧本。

秦河:你不好好zhong地,写什么剧本?如果你能写chu剧本,我就把这团泥ba吃了。

蝌蚪:(谦卑地)都大叔,秦二叔,姑姑上了年纪,yan力不好。不敢让她老人家亲自看,我朗读给姑姑听,同时也朗读给你们听。你们一定知dao曹禺先生,老舍先生,他们都要到剧院去,给演员和导演们朗读剧本。

郝大手:可你不是曹禺,你也不是老舍。

秦河:我们也不是演员,更不是导演。

蝌蚪:但你们是我剧本中的角se啊!我用了很多笔墨来mei化你们,你们如果不听,那就亏大了。如果听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还可以修改;如果不听,将来搬上舞台,chu了书,那你们后悔就来不及了。(突然悲壮地)为了写这个剧本,我耗费了十年经历,hua光了所有家财,连房ding上那几gen木tou椽子,都被我chou下来卖了。(捂着xiong口,痛苦地咳嗽几声)为了写这剧本,我chou着苦辣的旱烟叶子——没有烟叶子就chou槐树叶子——熬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损害了健康,透支了生命,我为了什么?为了名吗?为了利吗?(尖厉地)都不是!是为了对姑姑的爱,是为了为我们高密东北乡的圣母树碑立传!今天,你们如果不听我朗诵,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都大手:吓唬谁呢?你想怎么死?是上吊还是喝毒药?

秦河:听起来颇为gan人,我倒有点儿想听啦。

郝大手:你要朗读可以,但不能在我家里朗读。

蝌蚪:这里首先是姑姑的家,然后才有可能是你的家。

姑姑从dong口爬chu来。

姑姑:(懒洋洋地)谁在说我呢?

蝌蚪:姑姑,是我。

姑姑:我知dao是你。你来干什么?

蝌蚪:(急忙打开公文包,掏chu一叠稿子,匆匆念dao)姑姑,是我,我是两县屯的蝌蚪,(秦河与郝大手纳闷地jiaoliu着目光)余培生是我的爹,孙伏霞是我的娘。我是那批“地瓜小孩”中的一个,也是您这辈子接生的第一个孩子。我的妻子谭鱼儿,也是您接生的孩子,她的爹是谭进海,她的娘是黄月玲…

姑姑:别念了!当了剧作家就连姓也敌了?chu生年月也改了?爹娘也改了?村庄也改了?老婆也改了?(姑姑在舞台上悬挂着的那十几个孩子之间穿行着。她时而低tou沉思,时而顿足捶xiong,后来,她在一个婴孩的pigu上猛击了一掌,那婴孩哭啼起来。姑姑lun番击打着那些婴孩的pigu,所有的婴孩都哭起来。在婴儿哭声中,姑姑开始滔滔不绝地诉说,婴儿哭声渐弱)你们这些“地瓜小孩”好生给我听着,是我亲手把你们掏chu来的!小子们,你们哪一个也没让我省力气。姑姑干这行干了五十多年,直到现在也没闲着。五十年来,姑姑没吃过凡顿热乎饭,没睡过几个圆圈觉,两手血,一tou汗,半shen屎,半shenniao,你们以为当个乡村妇科医生容易吗?高密东北乡十八chu1村庄,五千多hu人家,谁家的门槛我没踩过?你们的娘、你们的老婆那些灰肚pi,哪个我没见过?你们那些混dan爹,都是我给他们结的扎!你们现在有的当官了,有的发财了,你们可以在县长面前撒野,在市长面前犯狂,但你们在我面前,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想当年,依着姑姑的想法,也该把你们这ba小公狗统统地劁了,省了你们的老婆受罪。你们不要嬉pi笑脸,严肃点!计划生育关系到国计民生,是tou等大事。龇牙咧嘴,龇牙咧嘴也没用,该liu就得liu,该劁就得劁。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话是谁说的?你们不知dao?你们不知dao,我也不知dao。我只知dao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尽guan不是好东西,但离开你们也不行。开天辟地时上帝就是这样安排的,老虎野兔,鹞鹰麻雀,苍蝇蚊子…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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