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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画一张关系图,就能控制所有
欺君之罪
这几天刘基的心情特别灰暗,他几次试图在朱元璋面前替楚方玉说情,刚一张口,就被堵回来,再要开口,朱元璋已经很不高兴了,甚至半开玩笑不认真地说:“先生年龄已经这么大了,还陪着我,换了其他人,早就回家过清闲的日子。”
这话分明是在暗示刘基,让他卷铺盖走人,加上日前得知老妻在故里亡故,刘基更是心情凄恻。宋濂只能走曲线,托太子朱标进言,朱元璋更不买账了,他早猜到是宋濂的支使。
他们消愁解闷的唯一寄托是下棋。这天他们又各自捧了个南泥壶来到大柏树下亭子里对弈。刘基执黑,他手里举着棋子半天an不下去。
宋濂说:“干吗这么犹豫呀!这大概是举棋不定的来历吧?”
刘基说的是围棋术语,说他碰上了生死劫,宋濂是无忧劫。
宋濂说他这一劫,可是通盘劫,定了输赢了。
刘基放下棋子认输,他不禁连声长叹。宋濂知dao他不会是为输棋而叹,他是为楚方玉而叹,为他越来越弄不懂朱元璋而叹。如今已不比从前了,朱元璋似乎不再像建功立业时那么如饥似渴地盼望刘基帮扶了,他受不了恭维,也同样受不了冷淡,甚至萌生了归隐之念。但他尚有未了的心事,他告诉宋濂想在回乡养老之前救chu那个后生小子来“楚方有才又有胆,见识不在你我之下,杀了实在可惜。”
宋濂何尝不想救“却怕我们没有回天之力。这个楚方也太不给皇上留面子了,就是我这样的人当皇帝,也会动杀机的。”
刘基说:“你我是江南贡院直隶州的第一试考官,二甲一名的传胪因廷试对策而被杀,你我日后也定是要被后人耻笑的。”
“你夫人病故,皇上不是准你假了吗?”宋濂说“你哪还有时间救人?你走了,我一个人可是孤掌难鸣啊!”刘基皱着眉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回到桌前,拿chu三枚制钱,在手心里晃了晃,掷下,又连掷两次,宋濂虔诚地等他的结论。
刘基看着三枚制钱慢悠悠地对宋濂析卦:“这是彖卦,原有坦诚相待,向有德者聚拢之意,既然永葆无邪气节,自然逢凶化吉,没有灾难,虚惊一场,或叫有惊无险。”
宋濂惊喜地说:“楚方没事?这太好了。你这卦准不准啊?大事你不占卜,怎么小事倒信?”
刘基也并不百分之百自信:“通常是解心疑而已,an《易经》摆卦,解释却千差万别,可信可不信。”
这时门人送上来名片:“有一位先生求见。”刘基看过名片递给宋濂,说:“是李醒芳,他必为救楚方的事而来。”刘基、宋濂迎到了院中柏树下,李醒芳行了师生大礼,说:“学生来打扰先生们,实在不恭。”刘基说,想必为了楚方之事而来,并说他们也正商议营救一事。
李醒芳说:“有二位前辈鼎力,楚方有望了。”
刘基说:“未必。”说着把李醒芳请进客厅。
李醒芳说他有一件东西请二位老师过目。他拿chu一本《荆楚会咏》,双手奉上。宋濂一看,说这本书他有。这是女才人楚方玉所zuo呀,他想起来了,楚方在殿上说过,楚方玉已死,楚方是她弟弟。这样看来,他有姐姐的书就不奇怪了。
李醒芳苦笑着告诉他们,楚方即楚方玉,楚方玉就是楚方!
刘、宋二人大惊,怔了半晌,刘基问:“这么说,她是女扮男装?”李醒芳点点tou。宋濂不禁摇tou叹息“她也太能恶作剧了!她若不chu事,当廷中个状元、榜yan,怎么收场?岂不是欺君大罪?”
“现在也是欺君之罪呀。”刘基自嘲地说“你我二人这样严格查验,竟让一个女孩子混入乡试,又过了会试,你我也是罪莫大焉。”
宋濂说:“且不说这个了,我倒觉得拼上老命,也要救chu楚方玉来,不能让第二个苏坦妹死在皇上刀下。”
刘基在屋里走动着,认为有了转机,她既是名震天下的才女楚方玉,倒是有了一线希望,皇上也会顾及名声,当年错杀了一个苏坦妹,他已十分后悔,他是当mei人祸水杀的,而忽略了她是个文人。如果知dao了楚方玉的shen份,他会手ruan的。
宋濂觉得首先得有人告知皇上真情,这也是一关。
“那只有你我去了。”刘基说“你我可以代表万千儒雅的文人。醒芳,你也chu面,你有你的独到之chu1。”
他指的当然是为朱元璋画像的事。
宋濂说他为皇上画的像皇上十分满意,这很难得。一张画,从牢中救chu四位画师,也许同样能打动皇上放了楚方玉。李醒芳点了点tou。
人在官场,祸从口chu
李善长归隐田园,胡惟庸顺利地当上了丞相,汪广洋与他并列相位,汪广洋因素来胆小怕事,并不争权,朝政无形中悉归胡惟庸,他的真正得力助手是中书右丞陈宁。这不只因为他们是并称于世的陈烙铁和胡剥pi,他们的气味也相投,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这一天,胡惟庸把陈宁请到家里喝酒,没有别人在场,谈的也是私房话。陈宁最佩服的人是胡惟庸,赞佩他能屈能伸,zuo事不动声se,没人能挑chu他的mao病来,对人十分苛求的朱元璋对他都没有微词,这容易吗?所以一端起酒杯,陈宁就用力与他碰了一下,说他总算熬到这一天了,他为丞相高兴。
胡惟庸说得更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