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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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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黄昏的颐宁gongting院里有安静遐适的氛围,雪白的荼蘼hua开了一丛又一丛,细细的静吐芬芳。天气已有隐隐bi1人的暑意,母后素来畏热,斜倚在廊下凉榻上,侍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摇着孔雀羽扇。

想必今日“凤台选婿”的ju细事宜母后早已知晓,但她仍是微笑着听完我略带抱怨与无奈的叙述。我坐在母后shen边,轻轻啜饮一盏密瓜lou。

“那么,雪魄,你想要怎样的驸ma?”母后的云淡风清的问。

微风里有青郁run泽的水气,我仰tou看着那无边无尽泼翠绚烂的晚霞,嘴角不自禁的浮上一缕笑意:“雪魄想要的驸ma,是温run如玉的谦谦君子,萧萧肃肃,shuang朗清举,有一日突然到我面前,拥我入怀,对我说:‘芊羽,我们终于不必再等彼此’。”我略顿一顿“他须得对我好,却不因为我是帝姬的缘故。”

我沉浸在自己少女情怀的幻想里,半晌才发觉母后han笑瞧着我,我红了脸dao:“母后在笑话儿臣呢。”说罢嘟了嘴dao:“才不是楼归远这样唯唯诺诺的人。”

母后撩了撩衣襟,dao:“少女怀chun。母后并无半分取笑你的意思。”

我脱口问dao:“母后年轻时可有想过自己要嫁给怎样的人?”

母后的目光略一怔忡,仿佛是被积年的往事绊住了思绪,淡淡笑dao:“母后十五岁便嫁与你父皇为妃,哪里会去想这些事。”

我不依不饶,扭gu糖似的缠着母后:“儿臣不信。母后必得说给儿臣听。”

母后见拗不过我,只好说:“好罢。母后当年心气甚高,想要嫁与这世间最好的男子,与他一心一意白首偕老。”

我拍手笑dao:“母后果然如愿以偿。父皇是天下至尊,可不是最好的男儿么?”

母后的笑容像烛火似的一tiao,远远地望向殿宇shenchu1,声音如在梦呓,几乎细不可闻:“嫁与天下至尊就是最好的么?”见我疑惑,垂手摸一摸我的鬓角:“你的父亲,的确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谦谦君子,温run如玉…能遇到他,也算不辜负我这一生了。”

母后又在思念父皇了。极幼的时候,ru母抱着我经过母后寝殿的长窗下,寝殿富丽而空阔,母后倚在七宝琉璃的贵妃榻上,窗棂上“*****同chun”的镂hua里透进明媚的yang光来,投下团团如意的淡影在母后如月般皎洁明亮的脸上,像是遮住了月光的乌云。母后的神se似乎是平静,可是那平静下面竟让我觉得像海chao般汹涌着难言的哀伤,是收了羽翼不能飞舞的蝴蝶。

突然就怔怔的看着母后落下了yan泪,呜咽的哭向ru母的怀里。那是我记事起第一次哭泣,哭的无端而莫名,没有人知dao那是因为什么。后来见的多了,才知dao母后是在思念父皇。父皇,他去的那样早。独留母后被哀伤笼罩。

母后看着我dao:“芊羽。楼归远会是个好驸ma。chushen名门,少年有为,人也忠厚。如今在你小姨面前应承了要爱护你,必定不敢食言。好好嫁为人妇吧。”

我默然不语,也许吧。

譬如温仪姐姐和淑和姐姐,她们的夫婿便是这样的。也算不得不好。

礼bu办事利落的很,次日就得了钦天监选的吉日,奉上来让母后与皇兄择选。

皇兄说:“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就那天吧。”

母后亦觉得不错,想了想又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在娘家过完中秋再chu阁吧。”于是chu降的吉日便择定了八月十六。

已是五月的时节,离我chu降不过是百余日的事情。那是shen为帝姬最后仅剩日子。chu降那一天,皇兄会依照祖制册封我为公主。公主,那是天家女子中“女人”的同义词。从此便嫁为人妇,是另一重岁月光景了。

婚仪的事全权jiao由礼bu去cao2办。母后的长女胧月姐姐嫁得风光无比却不甚得意,灵犀姐姐的婚礼是母后毕生难忘的痛楚。如今母后亲生的帝姬只余了我一个,我又是幺女,自然是大费周章,极尽所有,妆奁食邑三倍于大长公主(2)。终于连言官也上了折子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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