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节

06。昨天傍晚在小饭馆门外剥羊pi的小子叫二愣子，生于河北，今年27岁了。药材商万老板是他的四叔。四叔很早以前就跟随他的师傅在蜀中收购药材。师傅死后，四叔便让他zuo了帮手。之所以长期驻扎在风动镇，是因为这里山shen路僻，可以廉价收购到不少野生的名贵中药材。万老板梦想着能收购到一些生长了上百年的人参，他向方圆一带的采药人传授寻找百年人参的路径和方法，承诺谁找到了他将高价收购，他的这个愿望是从师傅那里接过来的，他认为自己一定能寻到这zhong稀世宝wu，他的信心建立在对风动镇的把握上，从一些线装书中，他认识到风动镇历史上chu现的怪风来源于天空有一个大dong，怪风便从那dong中而来。那dong也称为天yan，它的光照在山中某个地方，那里长chu的人参至少能活500年以上。“你们与其去挖一些大路货，不如到悬岩峭bi上去找找，百年人参谁找到了谁发财。”万老板对山中的采药人说“别拿歪货来蒙我，我闭着yan睛也知dao你们拿来的是不是真货。”

二愣子就这样跟着四叔在风动镇呆了七八年，闲来没事，便同时开了这小饭馆，好在镇西tou的山坡上住着蕨妹子和一群酒徒，加上有零星的摄影者和shen份不明的过客，每天有10来个食客也够这小饭馆生存了。

二愣子一夜没睡好。自从昨天傍晚那辆shen蓝se的越野车轻飘飘地飞进小镇，他就一直有点儿神魂颠倒，那个从车上下来的女人勾了他的魂。在风动镇，chu现这样的女人一年也没有一次。四叔发现了在阶沿上剐羊rou的他动作有点僵ying，便从饭馆里走chu来低声告诫dao，别老瞅着里面，和那女人一块儿的男人kuguan上有人血，这一对鸳鸯邪着呢，小心一点儿。

二愣子想不通，这么个天仙似的女人不可能和什么罪恶有关。她一袭白裙，面若观音，不像这镇上的蕨妹子，像红节子蛇一样缠绕而让人害怕。夜shen人静后二愣子爬上阁楼睡觉，草垫像针一样扎得他睡不着。后半夜，他从阁楼的窗dong中又看见了那个女人，这次她一shen红裙，在野地里游dang，二愣子终于有点害怕了。

由于失眠，二愣子起床晚了点，不过早晨本也无事，山谷里雾气蒸腾，风动镇十步以外看不清人，以至于那个女人来到饭馆门前时，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

“伙计，有早餐吗？”昨晚的那个男人从女人shen后窜chu来问dao。

二愣子将客人让进店内，慢慢地升火、拿碗、jidan挂面，慢慢地cao2作，yan睛却不断往那女人shen上瞅。今天她穿了一条niu仔短ku，tui很run很白，上shen穿了件黑se小衫。

“要去登山么？”二愣子鼓足勇气发问。

“我们来这里办事的。”艾楠答dao“请问903信箱还有留守chu1在这镇上么？”

“什么留守chu1呀，早没人影了。”万老板突然从里间走chu来，这让二愣子很扫兴。

“都走光了？那山上的工厂呢？”刘盛着急地问dao。

万老板说他七八年前到这镇上时，山上镇上就已经没人了。也没有什么留守chu1的，这是你们城里人的想法。

“这镇上有一座903信箱的疗养院，疗养院附近有一chu1墓地，以前903信箱的职工死了，都葬在那里的，是不是？”刘盛认真地问dao。

“你们问这个zuo啥？”万老板有点疑惑“疗养院还在啊，镇西tou的山坡上，一大片漂亮的房子，这些年都空着，谁进去住都可以。墓地嘛，草都长满了。怎么？你们来给谁扫墓的？”

“哦，我们顺dao来看看的，我爸以前在903信箱工作…”刘盛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他觉得没有必要把一切对这个瘦老tou说清楚。

“这镇上有个叫胡老二的人么？”刘盛想起了受人嘱托的事。

“嘿嘿，胡老二，胡铁匠，这个疯子。”万老板好像对这个tinggan兴趣“你们认识他？”

“不，不，”刘盛解释说是在路上的一个峡谷里遇见了他哥胡老大，托他们让胡老二带点东西给他。刘盛同样忍了半句话，没说要带的东西是一ju僵尸的tou发。

“胡老二是个铁匠，可自从小镇萧条后早就无事可zuo了，和住在镇东tou的10多hu人家一样，靠zhong点苞谷，挖点药材过日子。”万老板对胡老二显然很熟悉“不过这人有点疯，却又不是真疯。三年前他娶了个山里的姑娘，结婚还不到一个月，他老婆进山去挖药，被一tou黑熊咬死了。胡老二重新点燃他的铁匠炉子，打了一gen20斤重的锋利铁矛，天天进山去找那tou黑熊。三年来，他走遍了方圆一带的峰峰岭岭，一天也没歇过。冬天山上铺了雪，他也照常进山去敲那些岩dong树dong。你们说，这个胡老二是不是有点疯了？”

向一tou黑熊复仇达到如此痴迷的地步，刘盛认为这个胡老二是个偏执狂。艾楠却说这男人有点意思，他的老婆在九泉之下会很安wei的。刘盛和艾楠一边谈论着这个要找的人wu，一边向村东tou走去。刘盛的想法是，找到胡老二，不但可以完成胡老大jiao办的事，还可以请他在疗养院附近的基地掘一个墓，并cao2办墓碑什么的。既然903信箱已经没人留守了，安葬老爸的事，也没向谁联系并得到批准了。他本来想请万老板帮助安葬事宜的，但立即想到万老板是一个商人，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不借此敲一笔竹杠才怪。而胡老二是本地的山民，一定老实忠实，帮了忙收几个零钱他就满足了。这么多年来，刘盛在用钱上从来jing1打细算，不是他小气，而是没钱的日子他过怕了，要保住好日子就得这样。

雾气还没有从镇上散去，街dao两旁的空房子显得很虚幻。刘盛一边走，一边想像着这里多年前的繁荣，一到礼拜天，903信箱的职工一定从旁边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