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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声音是不变的,马瑞斯心想。这声音年轻悦耳,她再次说话时态度审慎温和。
『如果我去找你,也许会毁掉你们的神殿,也许会把国王和女王沈到海底,也许会杀了他们,把你们也一同消灭!但我不想这么做,而且我确实什么也没做。你们以为我会怎么做呢?我无法承受你们的负担。』这答案比他预期中的要好,要喜欢上眼前这个生物并非不可能,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才只是开始;她的回答并非全部的事实。『不信?』她问他。她的脸上突然乍现一丝属于人类的表情变化。
『那么实情是什么?』她问:『我什么也不欠你,也不会因为你急着认为我应该表明身份,就告诉你我的身世,你这样的货色我看多了,你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我了如指掌。你是我的谁?现在我们会在一起是不得不然,因为我们身陷危境之中,宇宙万物都在危境之中!也许在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会对彼此有些感情、有些尊重,但也可能不会,也许那时候我们全都死了。』『或许吧。』他平静的说。他忍不住微笑起来,她说的没错,他喜欢她说话时那副强势的模样。在他的经验中,所有的凡俗之躯都免不了接受岁月的烙印。他眼前这位古老吸血鬼也无法免除。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原始的单纯,虽然音调是那么柔和。『我不是我自己。』他犹豫一下又说:『我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身体是奇迹似的复原,如以往。』他惨然一笑:『但我不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我的悲愤,以及彻底的…』『彻底的茫然。』她接道。『没错,人生从未如此没有意义过。』他又说:『我不是指你我的人生,而是--套句你的话--宇宙万物的生命。这不是个笑话吗?自主意识只是个笑话。』
『不,』她说:『不是这样的。』
『我不同意你的话,你是在阿谀我吗?告诉我,在我出生之前你已活了几千年?有那些事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他再度想起被囚困的那段日子,寒冷的冰雪是如何刺痛他的四肢,他回想起那些赶来搭救的人的呼唤声,以及最后他们如何一个个遭阿可奇的大火吞噬。他听到他们被火纹身的声音,虽然他看不见,那时,睡眠对他有何意义?双胞胎的梦。
她忽然伸出双手,温柔的执起他的右手,就像是被什么机器拴住一样,再也动弹不了。多年来。马瑞斯虽然迷倒过无数的年轻人,但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受到别人的魅力。
『马瑞斯,我们现在需要你。』她柔情地说道,她的眼睛在此时从门后映照出的昏暗光线中,泪光闪闪。
『看在上天的份上,为什么?』
『别开玩笑,』她答道:『进屋里来,我们得趁现在还有时间,赶快谈谈。』
『说什么?』他加重语气:『说母后为什么让我们活下来?我知道为什么。答案让我觉得好笑。她杀不了你,而我们…我们能活下来是因为黎斯特的求情,你也明白这点,不是吗?两千年,这两千年来我照顾她,保护她,膜拜她,而她最后饶我不死,竟只是看在她那个区区两百岁的恋人黎斯特的面子上。』
『别那?肯定。』桑提诺突然发言。
『不,』女人说:『那不是她唯一的理由,我们还要想想别的。』
『我知道你是正确的,但我现在没那个精神心思去想。我已失去预知的能力,我以前沾沾自喜有着预知能力,我自以为自己拥有那样的智慧,并深入为傲。我以为我是水生不朽的。然后,当我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圣殿前时,我知道我的梦想和希望成真了,她是活着的。在我守在她墓前扮演着被奴役和守护者的角色时,她是活着的!』
但是,为何要试图解释这些呢?她邪恶的笑容、讽刺的言语如雪崩落。之后,是无尽的沈睡与双胞胎,啊,是的,双胞胎,那才是一切事情的核心,他忽然想到他是被那些梦境蛊惑住了,他早该想到才对。他看着她,那些梦像是突然笼罩住她似的,把她带往另一个地带。他看到阳光,看到母亲的尸体,看到双胞胎平躺在尸身之上,有太多疑问要问…
『但,那些梦跟这场毁灭性的灾难之间有什么关联呢?』他突然问道,他对这些无休止的梦毫无招架之力。
女人定定地看他良久才答道:『这件事我是可就我所知的回答你,但你要先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好像又变年轻了,这可是一个诅咒。』
他笑道:『我从来都没年轻过,你这句话是什?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