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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斗酒只舂明外史凄凉祭绿(2/6)

汽车夫:“还有十几里呢。”两个人因话答话,便谈了下去。汽车夫:“这地方去年还了一档新闻,你先生知吗?”杨杏园:“不知。”汽车夫:“这个年,什么事情都有。有一个人,不知是师长还是将军,他姨太太上旅馆,给他撞上了。姨太太倒没理会,第二日,他哄着姨太太,说自己开车城来玩玩,姨太太当真的和他城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人一手枪,就把姨太太送了终,扔在苇塘里。你说,这人手段厉害不厉害?”杨杏园:“这秘密的事情,你们怎会知?”汽车夫笑:“大公馆,大宅里的事,打外面瞧,谁也看得规规矩矩,可是说到骨里,总是糟透了。这样的事,别人不知,我们这一行的人,比谁还要清楚。”说到这里,义园外面那一丛柳树,已经依依在望,一刻儿工夫,就到了。

理员:“是的是的。”说时,一个园丁正从里面来,理员:“你去把那汽车上的东西,搬到杨太太坟上去。你仔细一,别碰了车上的玻璃。你总说坐一回汽车,死也甘心,你搬东西的时候,倒可以坐下试一试。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开汽车的瞧你这个德,恐怕也不能让你坐。”他正说时,杨杏园走上前去了,他三脚两步,赶着上前,跟着说话,问:“上回那位总裁大人好吗?杨先生常见吗?”

杨杏园知他问的是何剑尘,心里好笑,便:“我们同事,常见的。”理员听说杨杏园和总裁同事,脸上不由得现笑容,又问:“杨老爷在那位总裁手下办事吗?”杨杏园:“我们是平等的地位。”理员弯着腰:“杨大人,您这来一趟,还不是都要给国务总理上呈请假?我们虽是乡下人,常看群报也知儿。”他一路说着,杨杏园哪有工夫理会他,只把鼻哼着答应。一直走到梨云的坟前,只见坟上盖的青草还没有绿遍,一望而知是一所新家。坟的前面,两树垂杨,柳条拖得有几丈长,被风拂到石碑上去。坟的四周,都着树木。后面也是一带枣园,枣树上的,已经到了半谢,被风着四散,满园都是清香。天气到了这个时候,别的都不见了,四国全是绿油油的树叶。这坟在两株柳树底下,绿荫黯然,映得人须眉皆绿,偏是这时,天上一阵云将日光遮住,越发森森地。

杨杏园站在坟面前,不禁怀怆然,不是那理员在这里,便要掉下泪来。一会儿,园丁把四盆玫瑰,一瓶酒,一只钢炉,一包檀香,都送在坟前坦地上。杨杏园这才把手上拿着的磁杯,放在坟前,将酒瓶打开,倒了一杯酒。将檀香放在钢炉里,叫园丁取了火来燃着,对着坟先是作了一个揖,一阵心酸,不觉跪了下去。

汽车走的路上,两边都着夹的杨柳,人在柳荫里面走,那面不寒的东南风,在上拂了过去,有一说不来的想。一会儿走过一个庄,前后几里地都是枣林,绿的叶里,雪也似的枣开得一球一球的,香气扑鼻。乡下人挑着菜瓜之类,看见汽车来了,早早的让开,歇在柳树下。杨杏园不由得想起苏东坡的词,自己便起来:“簌簌衣巾落枣,村南村北响缫车,衣古柳卖黄瓜。”那汽车夫听见,便问:“先生,你要买瓜吗?”杨杏园笑:“不要。这就快到了吧?”

这时面前只有那个理员,杨杏园磕了起来。便对理员:“这地方买得到吗?”理员:“村里有的是。”杨杏园:“好,不论多少钱,请你和我买一只来。最好是劳驾一趟。”理员:“可以,可以。”说着便走了。

杨杏园等他走了,便在怀里取那张祭文稿来。他两只手捧着祭文,走近两步,直到石碑的边下,然后弯着腰对坟又作了一个揖。这时,四围万籁俱寂,不听见一声音,只有两只小小的黄蝴蝶儿,在坟面前飞来飞去。他便念:嗟夫!鞭回北里,空停游之车。月满西楼,久断故人之梦。河梁携手,犹惨生离。青冢埋香

杨杏园了一个:“请你吩咐园丁把我车上那些东西拿下来,搬到坟边去。”

杨杏园下车,那看园的王理员听见喇叭响,早跑着迎了来。他猛然一见是杨杏园,心里想:“这人阔得真快,腊月来这儿,还是车,不到半年工夫又坐汽车了。”杨杏园一门,他先就作一个揖,说:“今年清明,杨先生没来。”

树木,都是绿油油的。一丛丛的树,拥着一重重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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