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注意到脸上残存着地泪痕，连忙胡抹了一把，勉笑：“哪里有那么严重呀，你别想歪了，额娘是看不得你吃苦，才这样的。你要快好起来，额娘就不哭了。”

他又是好一番安，我这才渐渐收住了泪。见我的情绪开始稳定了，他也就找个椅坐了下来，神呆滞地望向虚无，显然他也是一筹莫展，心里不是个滋味。这几天他不像以前那样勤政了，朝会之后也很少继续和内三院的大臣们议事，奏折看得也少，加之我也没有心情帮忙，于是积压成山。饶是如此，下也没有任何事情比东海的病情更重要，更令我们牵挂肚。这样的日，不知还要多久？我觉得我现在竟然有些像被关押在死牢里的犯人，受着连绵不绝的雨，一阵凉过一阵的西风，提心吊胆地等待着那个可怕秋天地到来。

我想想也是，于是泪了。在他地搀扶之下，来到了外堂坐下，然后取下手帕低掩着脸饮泣。

上的疱疹，所以我只能用最轻微的动作，试图给他带的温。他现在的情况这样恶劣，恐怕随时，随时会…我能够赋予他生命，下他的生命面临如此威胁之时。我这个母亲地竟然一筹莫展，无能为力！在浑浑噩噩的伤心中，我甚至在想。如果可以让我来代替他受这些罪，该有多好？哪怕叫我代替他死。我也不会犹豫的。

睡。

哪知东海没这么好骗，他用怀疑的目光又朝我瞧了瞧，声音断断续续地，越发低微，小到必须凑近了才能听清“阿玛，阿玛您多半是骗儿的…要是儿不会死，额娘刚才为什么，为什么偷偷地哭？不是说病得快要死了的人，才有亲人在他跟前哭吗？”

东海似乎说了这些话之后很累，毕竟从生病到现在，他所有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刚才多。于是，他闭了睛，不再言语了。

我低了，忍着心地酸楚，地住手帕，好不容易努力着，让我的情绪渐渐安定些。没想到，这时候他睁开睛，脸上竟然有了些许地笑意，然后努力地挣了挣，拽住我的衣襟，说：“额娘。您和阿玛都不要为儿担心了，儿不敢再胡思想了。因为，因为儿很怕死，就怕死了之后，就什么也见不到，摸不到，听不到了。儿很留恋你们，还有哥哥，…还有十五叔。婶婶，岳，还有固尔玛慧他们…儿不想和你们分开。不想…”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消失了。睛也闭上了。

我们正在

“若能那样，自是最好，可，可我就是害怕，忍不住害怕…”我哽咽着“就怕这孩不过去。你也瞧见了，孩有多难受，这病不但凶险，还最是折磨人，瞧他现在的模样，都，都快不成样了…”

忽然，他的睛转动一下，望向我们这边，虚弱而茫然地问：“阿玛，额娘，你们说，儿这一次是不是要死了？”

多尔衮虽然心情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可他毕竟是个心志韧地男人，只待了一会儿，就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东海上拉开了。“好了，别这样，小心碰破了。何况，这样最容易过人了，你难不成也想生病？”

多尔衮闻言之后，目光一闪，不过这忧也转瞬即逝的，他很快换上了一脸温煦的笑容，柔声地安着“傻孩，你是不是在这儿躺了几天不能去玩，无事可就开始胡思想了？哪里有那么吓人呀，只有运气不好，又没福气的人才会死，你不会有事的，肯定的。”

我一慌，急忙伸手摸了摸他地脉搏。还好，虽然很弱。却也并没有消失，他只是昏迷过去了。我终于忍不住，泣声，轻轻地抱着他小小的躯，生怕这躯壳里面的灵魂会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溜走。又怕碰破

他轻轻地叹了气，蹲下来，拿过我的帕，温柔地帮我拭着：“别哭了，这不是还没有什么大事吗？我看他的痘得还算透地，兴许过几天就全能齐呢。若是那样，多半不会有事的，你不用这么早就急着哭。”